“我们家原来很平凡，也很快乐，就住在林乐家那个小区，我们从小一起大。我们两个人，带着小朗这个小豆丁，什么调捣的事都过，哈哈…”回忆起那段时光，夏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，只不过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“后来爸爸生意发达了，有了钱，就买了这幢别墅，我们全家就搬过来了，但是小林家离学校近，我就还经常去他们家蹭吃蹭喝蹭睡…爸爸说，我要是考上了北华，就带我和小朗还有林乐去国玩，我特别兴，爸爸妈妈工作太忙，只要我学习好，他们就能陪我了…”

    衣服上有些，左尘知，夏寒哭了。

    “我考上北华了，那天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兴冲冲地跑回家，激动地问他，我们什么时候走？什么时候办护照？可爸爸却摇着说，小寒，我太忙了，没有时间。他见我失望，就说，要不然给我报一个旅行团，我自己去。哈哈，左尘，你知那个时候我有多生气吗？他本不懂我想要什么，我想要的，只是他和妈妈能陪陪我和小朗啊，就像小时候一样，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？可我当时冲他吼，还骂他是个骗，然后就跑了，那是一个特别的夏天，我穿着一双拖鞋，就是从这间屋里，跑了…”

    夏寒的声音越来越轻，已经哽咽得快要说不话。

    左尘抱住他，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“后来…”夏寒的结动了动，用那沙哑得不像话的嗓音悠悠说：“后来，他们就跑来追我啊，我穿着拖鞋，在路上摔了一跤，迎面来了一辆大卡车，那个司机喝酒了，他刹不住车啊…刹不住…妈妈想…想推开我…爸爸想推开妈妈…然后我就睁睁地看着他们…他们…看着他们…全是血…全是…”

    “夏寒，夏寒…别说了…别说了…”左尘拼命安抚着怀中哭到撕心裂肺的人，那一刻，他终于明白，夏寒对夏朗那些无条件的纵容是因为什么。

    他的任让他失去家人，所以他没有资格约束他的任何任。

    这是夏寒欠夏朗的，血债。

    而他，拯救不了夏寒。

    无言以对，更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夏寒翻了个，不想阖上睛，瞪着那双空的眸，淡淡地说：

    “直到债主上门，我才知，家里早就已经负债累累了，爸爸妈妈担心影响我考，什么都没有对我说。然后我就把家里以前的房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，只留了这房，我想着，小朗将来要是娶媳妇，该有一个大房的。我还把自己也卖了，卖给女人…东拼拼西凑凑，用了快两年，终于把债还清了，可是小朗他，他再也不理我了…”

    “左尘…”夏寒缓缓扭过看着左尘，涣散的目光里尽是挥之不去的悲恸，他笑了笑，笑得很苦涩，“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…你说，为什么不是我呢？”

    “对啊，为什么不是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