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缓缓地升起，有光从百叶窗地隙钻了来，洒在床前?的地面上，像是给地板镀了一层金。

    “小川，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啊？”

    钟逸很少问这样的问题，佟黎川知他想问的是妈妈是不是真的死了。

    佟黎川看着一抹光爬到钟逸的脸上，目光有些怀念，“会去天堂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初中的时候，很想去游乐园玩，我妈总说等中考考到一百分了就带我去，你也?知的，我成绩很差的，后来终于我地理考了一百分，虽然其他功课还是倒数，但是爸妈还是请了假，开车回来要带我去游乐园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吗？我接电话的时候特别开心，在家里准备好了背包，杯，还特意拿上了新买的相机。”

    病房里很安静，光静静地洒落，钟逸就听着边的人嘴角挂着笑讲故事般回忆过去。

    “可是，那天我等到很晚也?没有等到他们，我以为他们有言了。以前很多次都是这样的，答应了我要去，后来又变卦了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警察找上门来，告诉我，他们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车祸，就在家门不远的一个红绿灯的地方，我从家里的窗往外看就能看到。”

    佟黎川的声音里听不来悲伤，但钟逸还是忍不住抱了佟黎川的腰。

    他印象里的小川只有一次提到过爸爸妈妈，那是钟第一次喊他来家里吃饭，他说爸爸妈妈都不在了，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在笑，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那是钟逸第一次认真?看这个突然转学搬来的同桌兼邻居，他想，怎么会有人说这事的时候都是笑着的。

    “幸好他们给我留了不少钱，在爸爸一个朋友的帮助，我搬家又转校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刚走的那一年，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，怪自己，要是不那么任地说要去游乐园就好了，要是在他们还在的时候努力考到门门一百分就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也?会想，人死了会去哪里啊？会在天上看着我吗？还是已经转世投胎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佟黎川的声音越来越低，他的目光仿佛要看钟逸的心底。

    “可是，后来我想通了，错的不是我，是他们。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答应了我的事一件都没有到，以前就很少陪我，以后甚至再也?不陪我了。”

    佟黎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，突然觉到手边有温的珠，他默默地遮住钟逸的睛。

    “我没看到哦，所以钟哥，哭吧，没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佟黎川看着面前的人咬着牙，即使自己的捂住他睛的手已经一片，但他却没有吭声，连哭都是无声的。

    泪顺着脸颊了来，钟逸觉得自己的心底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小豁。

    其实印象里对妈妈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，于钟逸来说，那是一切执念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