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仰在床上发愣，蓦见奚月来，就坐起了：“你们商量好了？怎么救杨大哥？”

    奚月吁气摇，接着问他：“我想找你帮帮忙——你有没有什么朋友与雁山派的人熟，能请来帮我们辩解辩解吗？”

    沈不栖一怔，继而苦恼摇：“我先前从未来过广西这片，当真谁也不认识。”见奚月神一黯，他又，“你看如果趁夜杀上去行不行？我想了半晌了，你看方卓手底也有好几十号人，总是和雁山派碰不行，但夜袭还是有胜算的！”

    可奚月立刻：“不行。”她缓缓摇，“那边本就有不少人会萧山派的功夫，打着萧山派的旗号四惹是生非。我们再自己来一场夜袭，那真是黄河也洗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不禁又为萧山派功夫外的事懊恼起来，骂了一句：“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混账，竟去为东厂卖命，真对不起侠义二字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刚说完，沈不栖乍觉脑中一痛。

    那是一极细的、轻搐的痛，像是某一缕神经被动，令他立刻扶住额，咝地了凉气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！”奚月一惊，沈不栖着太，痛逐渐消逝。

    在那短暂的片刻里，他觉得自己仿佛想起了什么，想起了什么久违的东西。可他又什么都没抓住，接着就是令自己到诡异的茫然。

    有什么可想起的呢？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忘记，这觉来得太没理了。

    “突然疼，可能近来有些累。”他舒了气，奚月便：“那迟些再说，你好好歇着。反正二师兄没想办法，急着赶路也没用。”说完便离开了沈不栖的屋。

    自此又过了三天，萧山派众人仍旧一筹莫展。

    此事太难办了，一来自事发开始，雁山派便只说要见师父，他们去和谈，人家未必肯理；二来，上次偷袭雁山派的人，实实在在地用的萧山派的功夫，他们要如何让雁山派相信那些人不是萧山弟？

    这个问题不解决，想和平地救杨川来便几乎不可能。至于夜袭的法，奚月一筹莫展之也和方卓提了，方卓的看法和她一样，不能用这越抹越黑的法救人。

    纵使满门师弟都为大师兄的安危急得睡不着觉，也不能为了救他一个，让整个萧山近两千号弟陷更大的危险之中。

    是以更半夜，整个酒楼里，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在安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