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沉，寒风簌簌。

    门府之，与门达所住院落挨着的院里仍灯火通明, 几名锦衣卫官员坐立不安，已不知这样熬了几日。

    他们皆觉与门达这样一起扛到底不是办法, 可思来想去, 让他们主动参门达一本，他们也豁不去。

    ——就像门达说的, 万一皇上本没别的意思呢？参门达一本，一旦皇上彻查，他们一个个都脱不了系, 迈这一步就是把自己往牢里送。

    可当京里的事态, 也真让人不安生。新君虽然年轻却很有主见，东厂那边，很受先帝重用的薛飞已经多日没过了，东厂提督明摆着要换人。

    唉……

    几人在小厅中喝着茶, 不时地摇叹气。

    府外, 一朱墙隔开了两方的呼, 夜风呜咽中, 谁也听不见谁。

    墙, 几个锦衣卫打着哈欠巡视着。未免事发后让人觉得门达滥用职权，他们已都换了飞鱼服，穿了寻常的裋褐。绣刀也都没在手里，拿的是寻常的刀。

    墙外，人影掩在墙，绣刀尚未鞘，只有飞鱼绣纹在月光映照依稀可见几缕微光。放望去，这人影十几步一个，竟围满了门府三面，府门那一面因有家丁在门守着，倒是没人，却有几双睛在折角那边，盯着家丁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门的最难办，事先不能惊动家丁，也不能提前把人撂倒以免里察觉。”一天之前，奚月敲着门府的堪舆图说，“这一面就麻烦师兄和不栖。”

    她说：“三更天，先放倒家丁然后跃墙去，尽快解决里面的锦衣卫。”

    “铛铛铛——”打更声终于在夜幕中震响，墙外众人面倏然一震，一刹，几十影同时翻过院墙，犹如数只猛狼在夜之齐袭猎。

    “时——”更夫悠远的声音来。院中之人正又扯了个哈欠，被人一把捂住鼻，转而脖被拧得咔吧一声。

    离他几步远的那个睡意惺忪，察觉动静转过来，伸手便摸腰间小弩，一只手却忽地来，他悚然回，只见一柄熟悉的银光划过夜，刹那间，血而。

    西侧，翻墙院的锦衣卫了结了院中十几人，正提步要往里走，厨房的人慌慌张张地闯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