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！”

    虞师爷微微歪着脑袋，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黎民逗着唐安琪说话：“你就那么想去逛县城？”

    唐安琪背着手，斜着睛看他：“你我呢？反正我不会逃走就是！我往哪儿逃？我回天津要饭去？”

    黎民哼哼的笑，觉得对方这个小模样太惹人了：“行啊，可路上要听师爷的话，不许跑。”

    唐安琪天天守在黎民边，腻烦的简直无法言喻，如今终于有了个闲逛的机会，便天喜地。他得快，上褂总是显得局促张；虞师爷跑了一趟将军甸，向富家里借来几丈府绸，拿回家去让太太剪裁纫，给唐安琪了一合衣裳。

    然后在一个光明媚的清晨，虞师爷带着唐安琪，在两名小兄弟的保护，乘着车上路了。

    小黑山这一片土地，再加上妃岭那一带，全都属于安县。安县是个大县，有火车站。唐家去年就是在安县的火车，然后雇了一辆大骡车直奔西天而行。

    车走过山路，经过那段土崖之时，唐安琪掀开车窗帘向外看，一张脸煞白煞白的，倒是没有哭泣泪。虞师爷挪到他边，和他近近的坐了，也没说话，只是抬手一一抚摸他的后背。唐安琪回看他，就见他望着自己苦笑，满都是悲悯怜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，唐安琪就觉得虞师爷很像父亲了——唐大卫也是个温柔人，因为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儿，所以即便儿被校撵回家了，也不打不骂，由着他惯着他。

    两名小喽啰在外面作伴赶车，帘一放，车没有别人。唐安琪看着虞师爷，看了片刻，忽然向前一扑，把脸贴到了虞师爷的怀里。

    他闷声闷气的低低说：“师爷，我想他们。”

    虞师爷搂住了他，也是叹一声：“安琪，忘了吧。人就是这么一茬一茬替换来的，迟早都是黑发人送白发人。”

    唐安琪又问：“师爷，我将来可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虞师爷垂帘，看到了对方那一黑亮的短发。唐安琪是，总带着一柔若无骨的意思，虞师爷抱的舒服，可也仅仅只是抱着，再无其它逾距行为。

    “将来……”虞师爷难得的没有言宽解，他闭上睛，说了实话：“事在人为，别问将来，只看现在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