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顾霜迟微扬角，说着凶险之言，竟然意气风发。

    苏锦呆呆地望向顾霜迟，对方好似从来没对他和颜悦过，哪怕当日把凌霄九式教给他时，也蹙着眉，他随时一副想要撂挑不的样，对谁都摆着臭脸，好似没过过一天称心如意的日。

    顾霜迟：“婆婆妈妈，你从蛊虫变成了炼蛊之人，还有空担心别人？刚才功成，虚得很，要不在日落之前解决此事，不三刻，你就会受到反噬，和谢凌一样爆而亡。”

    顾霜迟此人仿佛天生不知什么叫害怕，轻快无比地了一把刀在苏锦掌中，再把手臂往他面前一松：“来吧。”

    苏锦觉浑一轻，仿佛脱胎换骨——真有奇效。并未药到病除，他只模模糊糊地觉得，有什么从中蹿了去，不自禁地看了一旁边的《人间世》，那一刀割在手臂上，反倒放了积攒多年的沉疴。

    冬至，一生。

    顺着他指尖望去，苏锦的目光和唐青崖的猝不及防撞在一。

    那人不知在林边缘站了多久，抱着的木柴散落一地，松鼠在他肩上乐地蹦跶几，然后大逆不地蹿上唐青崖的脑袋，刨了他一青丝。

    苏锦依言而动，默诵诀。不多时，自丹田缓慢升起一气，有什么暴戾顺着诀在经脉中转，找到突破后迅速引，短暂的目眩，他连忙调动真气护住心脉，继续使力恶血。

    全年当中白昼最短之时，顾霜迟挑在这时候同他换蛊。苏锦照他所言，用了七七四十九天，得以功法大成。炼血蛊一早埋在他经脉之中，猛然被唤醒，又是削骨的一阵剧痛，自那以后，叩门成蛊，他觉丹田随时烧灼，气力不绝，但绝不是久之征。

    他立时掐住苏锦手指，贴在自己伤：“凝神运功。”

    苏锦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：“师兄，你真的没关系么？”

    苏锦本能反驳：“那怎么行！师兄，你……会死人的，不行！”

    顾霜迟探二指，自他伤上抹过，旋即于自己脉门切开一，真气，那血珠片刻便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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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☆、第六十五章

    他还记得当日被钱豹束缚，痛苦无比。可顾霜迟此刻面上半分没有变化，只叹了一气，睫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“阿锦，你听谢凌说过他思虑的‘凌霄’么？九天之外又有大荒，他以为大荒其实落在了自然万上，与《凌霄诀》不谋而合。虽不能至，心向往之。”

    大约是苏锦的错觉，唐青崖的圈怎么红了？

    苏锦眨眨，缓慢：“……万有灵，均是天生地

    顾霜迟说得轻描淡写：“我猜这话说来，会有许多人愿意牺牲自己——你救了好多人命，不说旁的，便是唐门小也会争着抢着和你等价换。但你定是不肯的，所以不如过到我上，届时我自废修为，大功告成。”

    他被顾霜迟说得手一抖，刀尖血脉，一红血珠即刻来。

    听懂了他言之意，顾霜迟难得给他一个笑：“不用担心，废去一修为，说不定能保住命，我有把握。这些年过得越发无聊，活着对我而言没什么意思。你以后路着呢，再说了，那唐门小肯定也不乐意你半死不活地拖着吧。”

不怕死似的，这话听得苏锦一个哆嗦：“师兄，这不相当于害人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