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三言两语的，又谈到了沈静上。

    “集中营的事务主任，是个好差事。”提起政事，陆选仁又恢复了神，他摸着，思索着说：“然而不能久，一来是有人红，容易树敌；二来是太消磨人，那个位置，不什么大成就来。而且周围都是日本人，难有升腾。”

    沈静连连：“您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对着沈静，陆选仁说话特别的坦白：“当初安排你去那里，我是觉得那里的钱容易来，你也该有些积蓄才行。等过一阵我想法让你换地方，特工总在上海有个分，你可以去那里主任。年轻人，总得经些风雨才行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您提我，我真是……”沈静说到这里，忽然哽住了——他真是有些动，没有陆选仁，他不能想象自己现在还在怎样的境中。

    陆选仁笑笑：“你跟我也有几年了，我的况，你最了解不过的。新民就不说了，振华不懂事，不理解我的事业，现在他还小，恐怕过两年就要恨我的。他们我指望不上，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儿来栽培了，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。”

    沈静站起来，苍白的脸上有泛红：“陆先生，我、我简直不知怎样报答您。”

    陆选仁摆摆手：“没什么，你用心事就好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二人都觉得有些言犹未尽的意思，却又觉得不便再谈去了，于是就又转了话题，说到了秋城寺新近回了日本的事，二人嘁嘁喳喳的，密谈了许久。直到中午时分，二人的谈话才告一段落。沈静见陆选仁似乎是没什么别的要说了，便识趣的告辞。陆选仁留他吃午饭，他知陆家两位少爷不大看得起自己，所以也委婉拒绝了。

    离开陆家后，他琢磨着今天是大年初一，似乎有必要去集中营里转一转。然而一想到家里还有个人呢，那份向上的心思就不禁淡了，只想回去看看顾理初。

    他到家时，顾理初正坐在门后的桌旁发呆，见他回来了，便站起来犹犹豫豫的问候：“你回来啦？”

    沈静见他还会主动同自己说话了，心里很兴，脱了外衣：“回来了！今天也不去了。”说着又走过去摸了摸汀的铁：“烧得倒还和，你冷不冷？”

    顾理初摇摇：“不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