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的。”

    陆选仁绕过大写字台，在书房中央来回的踱了几步，忽然问：“阿静，你对这个顾理初的，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了？”

    沈静苦笑着答：“我么……是绝不敢同大少爷争的……”

    陆选仁这时正好走到他面前，看了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，心里也有些不忍。心想这沈静从小没有爹娘，自己当年遇见他时，不过是个饿的半死的孩。转间十多年过去，自己老了，他也成了这社会上有有脸的人。要说自己对他的这份心，其实同对振华也差不许多。而沈静对自己的忠心，那也是没得挑剔的。若不是新民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里他叹了气，心我活着一天，就要顾着新民一天，否则我对不起淑媛……淑媛到了最后，谁也不认得了，就只记得我，临走的时候还念着我的名字。那份……当年我们结婚时，说的是执之手，与偕老。然而我们终是没能白。唉，淑媛是最喜新民的，我若不能让新民快快乐乐的活去，以后死了，怎么还有面目去见淑媛。

    陆选仁从沈静想到陆新民，又从陆新民想到自己过世了的夫人陆冯淑媛，顿时心里一酸，悲从中来，恨不能哭一场。转走到写字台前，他背对着沈静，极力的镇定了绪。觉着稍微好过一些了，才又回过来，问：“你讲实话，究竟是怎样的地步了？”

    沈静垂着，沉默半晌，才定决心似的，慢慢答：“陆先生，那我就真说实话了——那顾理初是个傻不假，可我就是看上他这份傻了，他这人心里净，我觉得这比什么都可贵。要说到了什么地步，我自己觉着，应该和人家丈夫对妻的是一样的。您知，我是个孤儿，除了您平日教导关心我，我再没有什么亲人。自从有了他之后，他就算是我的亲人了。陆先生，我知他是个男孩，我这话听起来有些可笑，不过……我真是这么想的。”

    陆选仁听了这话，便一摇三晃的走回写字台后面，颓然坐。他少年时代起就是个多的人，如今老了，这格依旧没大改。杀人放火、投日叛国他都不在乎，然而一到这些私人上面，他就有些优柔寡断起来。

    沈静抬瞄着他，试探说：“陆先生，我有个想法，我讲一讲，您听着要是可行，自然好；要是胡闹，您也别生气。”

    陆选仁：“你讲。”

    “大少爷喜阿初，不过是因为他模样生的好，上次新鲜劲儿没过时两人就分开了，所以总是心心念念的不肯忘。这次就让他两个在一起多相一些时候，时间久了，可能大少爷新鲜劲儿过了，那份心思也就淡了。到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