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微笑，对着地面说：“我知。我只是舍不得您……这么多年跟着您……”

    沈静听他忽然转了话题，也只好跟着开动那木然了的脑，想了想答：“大概有个二十多万。”

    他转过脸来望向沈静：“只是你……以后怕是要活的艰难了。”

    陆选仁有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凉茶，他迫自己打起神：“阿静，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？”

    “英镑？”

    沈静听了这话，倒觉得陆选仁有些言过其实。不过也认认真真的答应了。陆选仁说完这件事，摸着琢磨了一会儿，又想起一桩事来：“如果以后军统派人来讯问你，那么你在集中营事务主任那一段可以照实待；特工分之后的事，你就全推到我的上；因为特工总就在我的手里，所以这样也应该是说得过去。记住，日本人在上海这么多年，凡是来事的，哪个上不带嫌疑？想必国民党也不能把这些人杀个一二净！你不要他什么证不证据的，只要自己持住立场，他未必就有机会给你定罪！”

    陆选仁扭望了窗外，嘴抿成一条线，好像要发狠似的。中却毫无预兆的忽然涌一滴泪，那滴泪过衰老的面颊，留一线晶亮的痕迹。

    陆选仁转过去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杖。颤颤巍巍的站起来，他撑着走到沈静面前，用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去吧，今后就不要再来了。这个时候还同我来往的话，以后讲

    “元。”

    陆选仁放茶杯：“那就是六十多万法币。财产还是要换成外币才保险。不要以为日本投降就天太平了，现在的国民党可是有对手的，有对手就有战争！一旦打起仗来，法币就能像不久之后的储备票一样变成废纸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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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静摇摇，还是微笑，笑的脸都僵了。

    沈静久以来，一直盼着顾理初能够彻底的重回自己边。然而此刻愿望忽然达成了，他反而没有什么特别兴奋的觉，就只是笔直的站着，像无数个往常那样，聆听着陆选仁的命令或者叹。

    “阿静……”他自以为无人发现他的落泪，所以保持着扭的姿势，等着脸上的泪痕风：“我这一辈，奋斗了几十年，先是为国，鞠躬尽瘁；后是为己，不择手段。最终落得个败名裂、逃亡异国的场，也没有什么可怨可悔的，——我的命运如此，我安天命！”

    “还有，就是那个顾理初。你们这样要好，但是因为新民的缘故，我是把你同他分了开，还希望你能谅解我这父亲的自私法。近来新民的绪还算稳定，我打算明天上午送顾理初回你那里。不过，我觉得等以后安定来时，你还是应该找个女孩组建家，生儿育女才好。顾理初固然讨人喜，可他毕竟是个男孩……当然，这也就凭你自己的意愿了。”

    他没再说去。天气是这样的炎，然而一笑意冻在他的嘴角，却是冰冰冷冷的化不开。

    陆选仁一说起政治上的事，那话就变得铿锵有力起来，演讲似的把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送去。可是沈静听也听了，记也记了；却仿佛大脑不能运转似的，就是不能理解。只唯唯诺诺的答应：“是，我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