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理初还是摇：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顾理初把照片拿回来，盯着上面的陆新民答：“他什么也不。”

    “神病。”

    然而还没等他发问，顾理初忽然一扭坐了起来，床打开柜，从里面翻一个相框来，然后又回床上，献宝似的给顾理初看框中的照片：“哥哥，这个是陆先生。”

    他担心这个弟弟留在家里，要受佣人的欺负待，便天天带在边。顾理初那时也有七八岁了，可是话也说不清、路也走不稳，不能像别家小孩那样拉手领着，他就只好抱着他来回——到哪儿都抱着，一抱便是三年。后来顾理初大些了，跑跑的也都能够了，才算是从他的怀里落了地。至于从早到晚的吃喝拉撒等琐事，那就更别提了，都是他这哥哥的工作！

    顾理元有发愣：“治病？什么病？”

的还好——没想到沈静那个王八还有手段，真把他给笼络过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这位陆先生，现在在哪里呢？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陆先生是什么的？”

    顾理元接过来仔细瞧了瞧，并不认识这陆先生是何方神圣，便问：“这是谁？”

    在顾理初的字典里，形容一个人的相貌好，无非就是“好看”与“漂亮”两个词。这两个词已经被他非常慷慨的全用到了陆新民的上，可见他对这人的喜程度。然而顾理元的审观还是正常的，望着照片里的微笑男，他只觉得这个陆先生的形象有像广告画里的标准青年绅士像——倒是很端正英俊，然而毫无特，让人看过之后，转便忘记了。

    平时顾理元从来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往事，可一旦想起来了，又看到顾理初现在的表现，他就不由得要委屈：“我抛他一年是不假，可我当时的的确确是救不了他啊——非得两人死在一块了，我才算是好哥哥吗？我在重庆，哪一天不想着他念着他？我不想他念他，又何必这样急急忙忙的搭军用飞机跑回上海？”

    顾理初叹了气：“我不知是怎么回事，反正大家都说陆先生有神病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顾理元心里有了数，晓得这陆先生大概是个纨绔弟了：“他家里是什么的？”

    顾理元极力的从那激动思绪中挣脱来，勉笑：“是吗？”说完之后脑一转弯，发现不对劲儿：什么叫‘也’很好看？

    顾理初坐在床上，并不晓得自己这竟引的他哥哥心澎湃。还向后一仰，窝顾理元的怀里，抬手去摸他的鼻：“哥哥，你的鼻也很好看！”

    顾理元想到这里，脸上那温不由得就立时消退了，又回忆起自己少年时代抚养这弟弟的艰险——那时他才十五六岁，同龄人还在家里小少爷呢，他已经开始接手那家让他父亲经营的一塌糊涂的大纱厂。顾家在上海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，他孤家寡人的既要理纱厂，又要照顾傻弟弟，是真正的又当爹又当妈。

    顾理初对着照片，又喜又得意的笑起来：“是陆先生啊，哥哥，他是不是的很漂亮？”

    顾理初这回抬望了他哥哥，压低声音：“哥哥，我告诉你，你不要告诉别人哦。陆先生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去了。要两年以后才能回来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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