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，片刻之后，捂着咙倒地，疯狂搐，吐白沫，两上翻，无声惨叫，手脚并用地扭动挣扎……

    一个老男人，站在一棵歪脖槐树，将探绳圈里，脚一用力，蹬倒垫脚的小板凳儿，便抖抖索索地挂在了树荫之，摇摆如一只坏掉的钟表……

    叶修站在被夕照染成一片血红的街上。

    他隐约明白了。

    这个城里的每一个人，他们都在重复自己死前最后一刻在所的事。

    夕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之。

    但这个世界却并未陷彻底的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西方的红霞非但不褪去，反而变得更加艳红，简直如同淌的血海一般，从落日的余晖中一路蔓延，很快布满了整个天空，整个天地都被血笼罩在其中。

    这时，叶修听到了钟鼓的声音。

    低沉的钟声，厚重的鼓声，响彻整座鬼蜮，那些自杀的居民像发条用尽的玩偶，纷纷停手中无休止的自戮，转向钟鼓声的方向，一步步，一步步，缓缓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第四卷 陌路（8）

    （8）

    那钟鼓之声，似乎有某摄魂夺魄的力，令叶修也不由自主地侧耳聆听。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明明只是站立在原地，便觉得那钟鼓之声犹如梵音佛谒，直击灵魂、穿透意念，余音缭绕，回与神识之中，全副心神都为止所摄。待他猛然醒过神来，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跟随着人群，向着河边走去。

    此时的“河”，已经完全变了样。

    与“白天”时的清澈见底不同，河黑如墨，又似沸腾的，咕噜咕噜翻腾着气泡。漆黑的墨河之上，凭空架起了一座狭窄的独木桥，一直延伸到对岸的红云，不知究竟通往何方。

    而河堤上挤满了“人”，他们神空，表茫然，互相拥挤着，朝着狭窄的小桥挤过去。有少数一两人挤上了桥，然而更多的却摔了方翻涌的黑之中，立刻被浪吞噬，再也没有浮上来过。

    叶修睁睁地看着居民们如同落的饺，一个接一个掉了翻的河之中。

    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脸上血模糊的小邓，还有脖折断的那失踪的老教授，他们挤在人堆里，表麻木、无知无觉地朝着独木桥拥过去，然后被更多的人从后方推搡，一脚踏空，转瞬消失在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