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声陡然放大，瞬间将诵经声淹没在哭海之中。

    淮秀在堂前鞠躬上香。

    尽他心中对步楼廉有诸多不满诸多不屑，但看到这景，他对他不免生些许怜悯。一个人死了之后，来奔丧的人中，竟十之八九都是杀他的凶嫌，其中更包括他一手带大的弟，他全新栽培的徒弟……这是何等的讽刺？又是何等的悲哀？

    淮秀叹了气，慢慢转到关醒等人面前。

    五个人之中，只有樊霁景和上官叮咛答礼。

    淮秀从灵堂退了去，回到自己的房间，起一支香，开始烹茶。希望能借此平和自己腔里因那一室的虚伪算计而引起的反和厌恶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。

    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。

    淮秀回神，望着被自己煮得七八糟的茶，幽幽叹了气，起开门。

    门外的是樊霁景。他手里端着托盘，上面是素菜和米饭。

    淮秀反回桌前坐，“今天是你的大喜日，怎么有空来我房里？”

    樊霁景苦笑：“你说得好像我是要去成亲。”

    淮秀：“那只是迟早。”他毫不掩饰话中酸意。

    樊霁景并不接茬，门将托盘放在他面前，“听说你早上什么都没吃，所以我特地带了你喜吃的菜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我喜吃什么？”说归说，淮秀的睛还是朝托盘望去。

    樊霁景指着托盘里的素八珍：“我记得小时候还和你抢过这菜。”

    从他来就一直绷着的脸终于微微缓和，淮秀撇嘴：“你还记得？”

    樊霁景：“我回去之后被父亲训了很久。”

    淮秀中难掩笑意，拿起筷：“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那无形河似乎窄了，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些。

    淮秀见只有一双筷，便：“你不吃？”

    樊霁景：“我与大师兄他们一吃。”

    无形河的河暴涨。

    淮秀的脸又冷来。

    “表哥。”樊霁景温声，“待用过饭，你便山吧。天暗了不好走。”

    啪！

    淮秀将筷重重地拍在桌面上，冷冷地看着他，“你怕我会连累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