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盘坐。

    “柔韧不错啊。”阎喆吐槽。

    “我可是练过的。”应泊说。

    双脚心朝天，双手心朝天，心朝天，在教里，这个姿势有利于经脉畅通以及平静心。应泊不知这个说法有依据没有，但这个姿势后，腹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些。

    大概是先前吃的止痛药起效了吧，应泊想，视线扫过《先天太素元经》的第二三行。

    书上，在一个能看见月亮的地方摆好放松姿势后，就要开始冥想，第一步，是受到太月华之气，第二步，是引导太月华之气中，接着，照书上所给经脉路线，使其在经脉中运转，慢慢划归己用。

    完成这些，就算是个能炼炁的修士了。

    应泊被卡在第一步，什么叫太月华之气？

    顺便说太月华之气是什么鬼？月光吗？还是月球引起的汐能量？

    应泊摇摇坠的科学世界观依然在发挥扰他思路的作用，想法不着边际飘远的应泊果真发了一会儿呆，直到一阵凉风从楼宇间过，哗哗响的树叶把他惊醒。

    阎喆坐在一边打哈欠，瞥到自家兄弟突然回神，敷衍问：“怎么样，能给我表演仙术没有？”

    “去你妈的。”这是应泊简短的回应。

    他保持一个姿势盘坐太久，陡然回神只觉得血脉不畅，半边都陷麻木，显然五心朝天能让经脉畅通什么的说法全是狗。应泊龇牙咧嘴想站起来活动活动，伸展手指时，正巧看到一抹月光落在手心上。

    应泊这才注意到，他半边都沉浸在如的莹白月霜中。

    不夜的城市看不见月光，只能看到被满城灯光照成粉红的雾霾。雾霾之外的圆月近乎黯淡，仿佛一块沾满灰尘的羊脂玉珏。但在这安静的老小区中，伴随着楼电视剧的音乐，她又竭力将自己的光辉洒，让应泊手可及。

    可月光冰凉又虚无，应泊合起掌心，实际什么也没抓到。

    阎喆走房接了几个电话，又走到台。

    “哎，应小泊，”他说，“别再外面风了，我要回局里，你早休息。”

    没听到回音，阎喆以为应泊睡着，又喊了一声：“应小泊？”

    依然没有回音。

    阎喆想起应泊的病，突然恐慌起来，走上前拍打应泊的肩。

    “应泊！”

    他一掌没拍去，突然觉周围过于亮堂了。他吃惊抬起看，发现周围，周围楼房，周围栽在楼房前后的成排樟树，周围近和远的地面，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白光里。

    那白光像是冬日的寒霜，也像是一层薄薄的雪，倏地就覆盖了这座不夜的城市，让一切陷一难以言喻的寂静中。

    他呆呆站立半晌，才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