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像是捧着个手山芋似的，一哆嗦，手机从手心落，掉在了正副驾驶位中间的隙里。

    来电铃声仍持不懈地响着。

    罗让抿了抿，看了看余希声，竟然不敢伸手把手机捡回来。最后还是余希声将手机从隙里掏了来。

    “接吧。”余希声说，看着他的表，忍不住笑了笑，“这是你爸爸的电话，你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罗让张得咽了，说：“我、我没怕。”

    余希声就把电话接通，递给了他。

    罗让：“！”

    余希声朝他型：“别怕。”

    罗让耷拉脑袋，将手机贴到耳边，小声：“喂？”

    对面传来的却是女声。“你……你看到了吗？”她迟疑着，像是怕吓到罗让似的，小心翼翼地说，“你看到你爸爸发给你的照片了吗？”

    罗让一愣：“您是？”

    温柔的女声沉默了一会儿，片刻后小声啜泣起来。她克制着过于激动的绪，喊了罗让一声，然后难为地自我介绍，说：“我……我是你的妈妈呀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罗让挂了电话，呆呆地坐在驾驶座上，过了一会儿，又忍不住把DNA鉴定的结果看了一。余希声就在旁边笑着说，都看好几遍了，错不了。罗让这才如梦初醒，手忙脚地踩油门、打方向盘，继续往桥村开。天已经不早了，再耽搁就来不及赶回去了。余希声看着罗让的反应，若有所悟，接来暗暗调整了表，将所有的忧愁与担心，都收到心里最隐秘的地方，妥帖地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到了村，三人一起车，往罗让和郭留连家里走。走到一半，罗让叫郭留连先回去，拉上余希声，让他陪自己去村外荒地上走走。

    余希声欣然领命，走到人烟稀疏，主动抱了抱罗让。“兴吗？”他笑着问。

    罗让却皱着眉，说：“余老师，你别笑了。”

    余希声一愣。

    两人分开，心照不宣地沉默来。罗让拉着余希声手，继续往前走，越过一个小土坡，来到一周遭满杂草的小池塘前。说是池塘，却实在勉，只有浅浅一汪，像面小镜，倒映着月亮的影。

    罗让弯腰了几野草，了个小草环，递给余希声。余希声伸手，罗让便握住他的腕，将草环在了他的无名指上。

    余希声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