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棋望向湛海远去的背影，忽然叼着烟笑声来，惹烟雾呛到气里，难受得弯腰剧烈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要是能把心肺都咳来，该有多好。

    他这人，要心要肺要有何用？

    过去几年遇到多少难过的坎，他都一个人走过来了，怎么这次，忽然想找人分担呢？

    方棋把燃了一半的香烟灭在烟灰缸里，抬起胳膊捂住睛，疲惫的想——

    真的太久了，太久没有人袒护过他了。

    大概是过于渴求这觉，以至于有人表浅显的温柔，他就开始幻想那人能帮他逃离暗无天日的囚牢。

    但能有什么立场，让那样明朗的人，屈尊来到他陷的污腐沼泽，伸手拉他来呢？

    真是白日梦。

    把工资回去的时候，方棋已经料到的景。

    夜幕漆黑清冷，昏黄的路灯光无法传到这个狭小的巷里。

    后是冰冷肮脏的墙，脚淌过垃圾桶垃圾腐烂后的臭，面前是三张看了就犯恶心的脸。

    印堂发黑的喽啰甲率先发难，拎起方棋领，朝他吐了唾沫，恶狠狠的质问，“你说午，我们老老实实等到时候了，钱呢？”

    方棋没有挣扎，甚至懒得去溅到脸上的，“这个月了事，拿不来。”

    喽啰甲拧他衣领，“谁说午给的？嗯？”

    “老，对咱们财主客气！”大耳的喽啰乙拉开甲，虚假意的装殷勤模样，替方棋理了理衣服，在他膛上拍了两把，“我说方棋啊，你可是说这个月开始多拿给我们，哥几个都信了，等你发工资让大伙逍遥快活。你现在拿不来，玩我们呢？”

    方棋拍开他的手，偏过没吭声。

    乙继续说，“行，这个月我们可以暂时放过你，个月呢？”

    方棋冷冷的说，“拿不。”

    印堂发黑的甲喽啰提起拳，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
    “老，老，你们让开！”凶神恶煞的喽啰丙颇威严呵斥另外两个小喽啰，走到方棋面前右手握成拳抵在方棋后面的墙上，指节得咯吱响，“我们只要钱，你知吧？”

    方棋冷的瞪着他，神锐利。

    丙握住方棋，迫他抬起脸，掏带电击功能的手电筒开光照着他，赞赏，“难怪大哥看上你，这杀气真不错。我们老大说了，只要你肯跟我们事，账什么时候还，哪怕不还都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