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这些年除了办丧事还什么啊。

    启明：吃饭，睡觉。

    冯晴……还有呢。

    启明想说“想你”，但是他没好意思说。

    不过啊话又说回来了，启明毕竟坟蹦迪这么多年，怎么着也有儿看人说人话、看鬼说鬼话的经验了吧，所以他很快为自己想好了说辞。

    启明：我还打算再找一个。

    冯晴：……

    说好的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呢……

    冯晴还在装失忆，所以他又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冯晴：你前任怎么着了啊？

    启明楞了一，他可能是觉得有儿冷了就往手上哈了一气。冯晴猜想启明可能是在盘算怎么回答这个问题，但启明岔开了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启明：说儿别的吧。

    冯晴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，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沉默。

    启明：你不问问我打算再找谁吗？

    冯晴：我呗。

    启明：……你怎么知的啊。

    冯晴：因为我是你前任啊。

    启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启明：你想起来了啊？

    【七十四】

    是的。

    冯晴什么都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包括他生前和启明的最后一场对话，以及他是怎么死的。

    现在的冯晴再次回想过往，他发觉他活着的时候有一谜一样的自信，他觉得自己太了解启明了。他一直认为启明是一个脸上看着冷淡，心里比脸上还冷淡的人，所以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透启明的心思。

    他太自负了。

    他应该更加仔细认真地去了解启明。

    这样他就会发觉，启明和他相的时候是如此的小心翼翼，他应该察觉到的，在他死前的那个晚上，冯晴在回关门的那个瞬间在门中看见启明的神，启明脸上好像有些无所适从，他的嘴微微颤动了一，看上去可怜极了。

    冯晴那时候心烦意。

    他随便裹上大衣，晚上太冷了。

    他站在路等红绿灯，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把他卷了车底。直到他被疼痛淹没，冯晴模模糊糊地看着自己几乎被碾碎的，他在这一瞬间才意识到他要死了，他活不成了。

    冯晴挣扎着想往路边爬去。

    他想：即使是残疾了或者只能再活几小时也好。

    他不能现在死。

    在他和启明说了这些话之后，如果他现在死了，那他的死亡只会让启明变得更不幸。冯晴被大的疼痛折磨得几乎要昏厥，他应该想到的，启明是一个心那样温柔又脆弱的人。冯晴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刚才启明的那个神。

    冯晴：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我不想死……

    他满脸都是泪，他在向空无一人的街祈求。

    这天天气那么冷，夜也已经了。

    冯晴浑已经冷透了，他再不希求自己能活了。

    最终他怀着烈地愧疚以及不舍变成鬼，留在了世界上。

    【七十五】

    启明接到冯晴的死讯之后用了很久才迫自己相信。

    他低想：自己终于还是让最的人变得不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