绑着红巾的小童站在校验台上喊：“第十三位，姜梨。”

    姜梨上去的时候，恰好遇着姜幼瑶场，两人错的时候，姜幼瑶笑的很甜，她说：“二，祝好。”

    全场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。”姜梨还得反过来安她：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她说着，就要离开，被柳絮一把抓住袖。

    姜梨也不回的回答：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姜梨走上了校验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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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少年们都晓得姜家二小八年前的好事，也晓得姜二小在庵堂里呆了八年，人人都默认了姜二小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。便是在明义堂里得了魁首，一时之间也难以撼动这个固有的印象。加之书、算、礼大约在庵堂里也能学，但琴、御、，就不是庵堂里能学到的东西了。

    正在说话的功夫，姜幼瑶的琴曲，已接近尾声。她漂亮的完成最后一段收音，琴音顿止，很快，校验场上便此起彼伏的响起叫好声和鼓掌声。

    “快看，你妹妹上去了。”姜景睿边，有个好事的少年推搡着起哄。

    姜梨冲她笑了笑：“弹没有人弹过的。”先行离开了。

    柳絮站在原地，喃喃：“弹没有人弹过的，没有人弹过的……她……”她的目光突然僵住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往校验台上去的背影。

    柳絮张的手心都渗了汗珠，对姜梨：“怎么办？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三妹，将这首《平沙落雁》的确弹得炉火纯青，但是她弹了一千遍，哪怕一万遍，只要没有领悟到意境，摸到琴心，她的琴声里，就一定会缺少一些东西，她就不是最好的。”

    姜梨微笑，的确如此，要让养在闺房里的千金小，去领悟雁群开阔疏，天大地大的豪迈淡泊，这似乎有些痴人说梦。别说是千金小，就算普通人上了年纪，也未必会接到。

    姜梨：“可她没有琴心。”

    柳絮：“等等！我还没问你，你准备弹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也有理。”柳絮听着听着，也觉味来，不过又摇：“琴心二字，你说的容易，可哪有那么轻易就能碰。有些琴师，就算终其一生，也无法碰到。咱们明义堂的学生，只怕更没有人能拥有，意境这事，领悟得到，也太难了吧！”

    “别吵。”姜景睿有些生气。

    “琴心？”柳絮愣住。

    姜景睿面如锅底，心里虽

    那人瞧着他的脸，奇：“怎的，你还等着听你妹妹弹一首仙乐？姜二少，你可没病吧？”

    这在之前的女学生中，是没有的。

    “《平沙落雁》弹到最后，作曲人发世事险恶，不如雁的悟。既落则沙平远，意适心闲，朋侣无猜，雌雄有叙。乐声静绵延，静中有动，动中有静，动静皆宜，姿态轻盈。”姜梨细细来：“但是因为姜幼瑶的琴心里，少了一份‘淡泊’，所以她的琴声里，就少了一‘轻盈’。”

    “她弹得……真好。”柳絮艰难的开，似乎十分不愿承认这个事实。然而众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，比起去年来，今年的姜幼瑶，和他人的距离又狠狠拉开了一截。

    姜幼瑶的此殊荣，也很兴，笑的更加灿烂，同考官行过礼，不不慢的走校验台。

    柳絮认真的听姜梨说话。

    “不会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