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凡不相信的瞪大了睛，上一次外公是在睡梦中醒来的，可这一次明明发现了，怎么也晚了。胖叔瞧着他发直，立刻推了推他，夏凡这才反应过来，冲了病房。

    夏凡如木人一般坐在了床边，看着外公已经全白的发，他已经十年没见了。难如今一见面，就要分开？夏凡忍不住去摸他的脸，发现脸上的污秽虽然大半被掉了，可发的边角还有。他又跟护士要了块巾，沾了，慢慢地，一的替他着，泪几乎如决堤一般冲了来。

    人死了，一切还要继续。

    夏凡这才想起来，外公这辈是死在医院里的，可以停太平间，也可以拉回去。这时候老人走了，一般都会在楼门前设灵堂三天，供人祭拜，虽然规矩应该让老人从家里走，但因为有的小辈嫌晦气，放在太平间里也有。

医生叹了气，摸了摸他脑袋，“你去陪陪你外公吧。”

    胖婶瞧着他哭得差不多了，将人抱着拉了回来，劝着，“凡凡，你不能哭，你外公还没土呢。你是在家发丧，还是停在太平间，你得拿主意。”

    外公此时仍在昏迷，一旁的小护士是隔楼王的女儿，见着他，吩咐，“过会儿说不定能醒，你等会儿。”

    外公缓慢地垂了手，然后睛也再次闭上，如同慢动作一般，在夏凡前划过。他只觉得四周一静了来，他什么都听不到，心里绞痛的如同死去一般，然后，就听见胖婶在他耳边嚎，“凡凡，凡凡，你醒醒，你别吓唬婶啊！凡凡！”

    声音、视线这才重新又归到了，外公已然躺平，小护士正准备帮他盖上白布单，夏凡疯了一般挣开了胖婶的怀抱，冲了上去，抱着床上人瘦弱的叫着，“外公，外公……”可惜那些经历，他却不能说来，他只能哭，将所有委屈哭来，哭完后，面对重新开始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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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凡声音定，虽然说的话不好听，可家属院的人都知夏凡的世，又如何能怪他，瞧着他激动起来，张医生才，“人已经不行了，发现得太晚了，不移动还能多留一会儿。用了药，你去陪着吧，说不定等会能醒过来。”

    夏凡知，他们没坏意，甚至是为他好。但他此时并不需要，无论这是不是梦，他要的是外公活去，“如果你们不能治，那就送到市医院去，不行，再送到省医院，多少钱我都给，你们到底行不行，别耽误时间！”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，就听见外

    夏凡知，这是外公要吩咐他，连忙将一旁的病历和圆珠笔拿了过来，递给了外公。还好，手还灵活。即便如此，外公的字也变得歪歪扭扭，怕是力气实在小，他写的话极简单，“别相信夏家人，老咸菜坛是给你的。”想了想，他又费力写，“让你大姨带着你，别让你舅……”只是话写到这里，他便再拿不住了，笔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手的轻微的颤动了一，夏凡立刻停了来，甚至屏住了呼，他满心凄苦与仇恨，心事自然上了眉。外公睁开了浑浊的睛，第一就看着他，嘴张开又合上，只能发啊啊的声音，脑血让他丧失了说话能力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上，能够无条件他的，只有外公了，可终究留不住吗？独自一人面对充满恶意的亲人，外公，我不想手留，你同意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