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一开始的迟滞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，他坐起来喝了，回想了一自己“死后”的事。

    死亡就像是困倦到极致的睡眠，他无法再受到外界的一切，可是却起了“梦”。

    一个若隐若现，却让他怅然若失的梦。

    他梦到了宁舟的母亲，玛利亚。

    她坐在圣墓园的秋千上，就是这一棵后来被雷劈断的大树，当年它还是郁郁葱葱的模样。那时候的玛利亚也还不是后来那位声名显赫的圣修女，她只是个年轻的姑娘，在温的午后着秋千，享受着年轻闲暇的好时光。

    齐乐人向她走去，玛利亚看到了他，微笑着对他，那双湛蓝的睛就仿佛一碧如洗的天空。

    天空……齐乐人的意识被这一抹的蓝震撼了，他忽然间飞了起来，仿佛灵魂超脱了，越升越，脚的圣墓园开始变得渺小，连同教廷旧址也变得遥远，整座圣城都被他纳中，再是那远的山川河……数不清的恶在游着，人类经受着前所未有的苦难，挣扎求生，这个世界的残酷，超乎他的想象。

    他仿佛成为了俯瞰着世界的神明，用慈悯的神注视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，悲痛却无能为力。这痛苦鞭挞着他的灵魂，莫大的悲伤折磨着他，他迫切地想为这个世界些什么，却发现自己弱小得如同一只蝼蚁。

    “看，当你站在这个度的时候，你就会发现，自己比想象的还要渺小无力。”

    温柔的女声从后传来，齐乐人“看见”了后的玛利亚，也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睛里永远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悲悯与伤。

    “可就是这么脆弱的人类，却还要执着地和这个世界抗争，掌握自己的命运，也掌握这个世界的命运，我们从未放弃。让恶回到地狱里去，让人类主宰这个人间界，让你们这样的外乡人能够返回自己的世界——前赴后继的殉者为此努力着，总有一天，这个梦想会得以实现。”

    “玛利亚女士，我们为什么会从自己的世界来到这里？”齐乐人问。

    玛利亚轻轻摇了摇：“这是世界意志才能决定的事。我们猜想，一开始只是意外，后来它有意引更多外乡人，想让你们维持住这个正在失衡的世界，可惜你们上的变数太多，堕落的外乡人们反而加剧了这失衡……它仍然没有放弃……你要小心，你已经是被观察着的对象了。”

    那被暗中窥伺的觉如芒在背，齐乐人还想追问更多，可是他已经开始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