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为一片光明之中的乐土，他所过之，火湖上竟然浮现了天堂的倒影。

    圣天使落在了火湖的黑岩上，刚好就在龙的前。

    而被撕开的穹上落的光，也刚好就落在他的上。

    地动山摇的世界平息了，倾盆落的火雨平息了，伤痕累累的黑龙，也平息了。

    他们凝视着彼此，就如同凝视着自己的灵魂，一个布满了濒临破碎的裂纹，一个就快要被绝望拉毁灭的渊。

    就是在这一刻，他们都被温柔救赎。

    第五十三章 炼狱重逢（五）

    太多了，这些恶，真是太多了。

    明明脚边已经堆满了尸，整个火湖都漂浮着硫磺和恶血的腥臭味，却好像无论怎么杀都杀不净。

    宁舟看着源源不断的恶，从最开始的张到最后的麻木，他用玛利亚的审判之剑审判了每一个恶，也终将……审判他自己。

    在炼狱后越发灼烧疼痛的腹伤已经没有了知觉，曾经被圣洁之力充满的里也再没有一丝神圣的力量庇护他，然后，那邪恶的力量也渐渐回到了他的上。

    宁舟已经知那是什么了，多年来母亲玛利亚担忧的神，和她言又止的话语，在他的心里了太多的疑问，现在，他终于明白了。

    在他还小的时候，他曾经问过她，他的父亲是谁。

    玛利亚坐在床边，看着夕久久地沉默。

    他不依不饶，又一次追问他的母亲。

    玛利亚拉着他小小的手，温柔地回答了他：“是一个迷路了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一条很很的路，没有人知尽在哪里。我和你的爸爸不期然地相遇了，我们沿着同一条路向前走，沿途经过了许多好的风景，留了很多好的回忆。我们在一个岔路短暂地告别，约定了总有一天会继续走去，可是他迷路了……他一个人走了很远，渐渐忘掉了过去的一切，他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，却连自己的姓名都忘记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也忘记了你吗？”小时候的宁舟担忧地问。

    玛利亚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：“不，他没有忘记我，他一生都没有忘记我。在我们重逢的那一天，他看了我很久，问我……你是谁？”

    宁舟迷惑地看着她，会问“你是谁”，难不就是忘记了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