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可舟温声：“况我听舅妈说了。您先把养好，再慢慢计划赔偿这事。我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，这钱您收好，算是我的一心意。”

    蒋林英剜了王义一，方对江可舟说：“你是不知，因为车祸，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赔来了

    “你还朝我瞪？我说错你了吗？要不是你咱家现在能成现在这样？有药给你用就不错了，怎么没直接撞死你呢！医院就是个无底……砸锅卖铁，你说的倒容易，你就只用躺在床上吊着使唤人，一家吃喝不用钱？一轩念书不用钱？家里穷得只剩西北风，我那什么砸锅卖铁去？！”

    江可舟实在不好再听去，抬手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“舅妈现在就有一桩事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王义突然喝止她，“当着孩的面说什么糊涂话！”

    王义不知说了些什么，蒋林英顿时嚎啕起来：“王八！那是你亲生儿！一轩才多大你就让他去活打工？你还是不是人啊！”

    江可舟：“是我，舅妈。”

    蒋林英瞪：“你闭嘴！你当我愿意？这不是没办法吗？！”

    他将一个纸信封放在王义枕边。王义里似乎有泪光，张了张嘴刚要说话，信封被蒋林英一把抢过去柜里：“好孩，难得你有这份心，舅妈多谢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你外甥好，你他妈让他给你还债去吧！”

    江可舟还没门就闻见一重的药味。跟叶峥待久了，他的鼻居然也贵起来，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。女人扯着嗓的抱怨隔着一层门板，机关枪似地突突着听觉神经。

追尾大货车，直接钻了人家底盘面，被卡住拖行了上百米。司机手臂骨骨折，车上坐着的两个乘客重伤，还在医院躺着。王义负事故全责，租车公司和伤者家属都追着他要赔偿，蒋林英为了省钱，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就让他挪回家。

    “哎，哎，”王义动不了，只能在枕上，“你来了就好……”

    王义躺在床上，手臂和上都打着厚厚的石膏，瘪瘦弱的陷在被褥里，仿佛一夕之间苍老得行将腐朽。江可舟睛有发酸，勉扯一个笑来：“舅舅。”

    江可舟放东西，蒋林英一边客气一边将他迎屋里。这九十年代的老楼格局窄小，房也低，人走去仿佛都要弯着腰，再加上药气和异味混杂的污浊空气，简直如同闷的牢笼，怪不得蒋林英脾气这么大。

    “是，能帮的我一定帮。”江可舟虚应着，被她哭得心烦，只希望她赶住嘴，打算再坐一坐就告辞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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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”江可舟，“您见外了。”

    看两人又要吵起来，江可舟赶打岔：“别激动，没事，您慢慢说。”

    蒋林英哭抹泪地：“家里了这么大事，我一个妇人家没什么主张，一轩年纪又小……真是走投无路了，小舟，你可千万得多帮衬帮衬你舅舅，他是你亲舅舅啊。”

    屋里顿时一阵兵荒地叮咣响，过了一会蒋林英蓬着发，双通红地来开门，一见他泪就扑簌簌地落来：“小舟啊，你可算回来了。你舅舅天天念叨你呢，”

    蒋林英不耐烦地抬嗓门：“谁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