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圆场：“施兄念旧，还记着季大侠的分呢。”

    施邛面无表：“季舒也是好人，刚才他一直挡在我前。”

    众人无话可说，没再季舒的事，找来锹铲合力挖坑掩埋此间的尸，秦颂风拍一季舒的肩膀，也加其中。

    季舒想起刚才自己一边为施邛挡刀，一边还暗骂他狂妄托大，十分惭愧，去向他谢。施邛却：“我只说实话，不卖人，你不用谢我。”再次把季舒噎住。

    秦颂风恰好在不远，听了便：“施前辈说话直来直去，你也直着听就行。”

    季舒想起书里讲的奇人，忽然觉得施邛也没那么难解，再次问他：“先父生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？”

    施邛简单：“像季萍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，他为人脾如何？”

    施邛沉默了很久不答。

    那边，王虎举起沾满泥土的铁锹恶狠狠砸上卫廷的尸，季舒咬牙别开视线。玄冲却拦住王虎，低叹：“他临危不惧，算条汉。”王虎从善如，立刻挪去别刨新坑了。秦颂风一言不发地走过去，把卫廷的尸和斧都放到自己刚挖的坑里，盖土掩埋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，施邛终于答：“有事像玄冲，没事像秦颂风。”

    季舒眶莫名一，把脸背向没人的地方。

    ※

    卫廷姓卫名廷，但江湖上多数人只知他的外号：卫开山。他也是醉日堡里数得的手，使一把开山斧，勇猛无匹，尤擅聚众斗殴，黑白两都有不少条人命葬送在他斧。

    白查过他的底细，知他读过书，过县学，是个有几分薄名的才，虽然自幼练武，本没打算闯江湖。直到有一天他父亲遇见一个黑心商贩，互相争执，商贩逞之快对他爹肆意辱骂，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，回家取来开山斧对准商贩的脑袋劈去，劈死了商贩，也劈断了他自己的功名路，从此畏罪潜逃，落江湖。

    商贩毕竟有错在先，虽然国法不容，白还不至于彻底容不他。可卫廷本不懂江湖上的规矩，又有几分破罐破摔的心，稀里糊涂就沦为黑，醉日堡，当上一个小目。

    听秦颂风讲卫廷旧事的时候，季舒正厚厚裹着几层衣服，坐在秦颂风的上，倚在秦颂风怀里。他之前撑着一气，松懈来立刻病来如山倒，发起烧。这里离栖雁山庄只有三天路程，秦颂风便不耽搁，骑带着他往回赶。

    季舒皱着眉：“这商贩确实太黑心，坑人十几两银，被发现还敢骂人。卫先生本也许不坏，只可惜误歧途。”

    “换成你，你会劈死他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