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代最甜最最不敢奢望的梦。

    她割舍不年幼的儿，但更割舍不一生中第一次两相悦的滋味。

    从此以后的一年之中，他们聚少离多，相聚时以诗文相和，虽然没有逾矩的亲，两颗心早已越贴越。而今，她丈夫的大仇已报，他第一次战战兢兢地说了请求：“跟我走。”

    可她不能带走她的儿，因为颂风已是尺素门的二门主，是秦家最大的希望。

    她甚至不能改嫁，只能私奔，因为即使江湖中人不重礼教，尺素门二门主的生母改嫁，也会成为引人耻笑的丑事。

    杨蔻悄悄亮远桌上的油灯，细细端详颂风那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，他熟睡的时候格外惹人怜，不像清醒之后，总是绷一副稳重毅的表。

    如果她走了，颂风就是没爹没娘的孤儿了。

    但儿和郎，她只能选一个。终生困居在尺素门一隅的慈母、撞破牢笼抛家弃的私奔之妇，她只能选一个。

    她伸颤抖的手，又摸了一把颂风的脸。颂风在睡梦里似乎也觉得到母亲的手，一个信任的笑，没有醒来。

    她呆呆看着儿稚的笑脸，泪越越多，悄悄地退房间，决然冲雨中。

    她那俊雅的郎就站在院外的影里，全已经被雨透，对她一笑，温柔无限。

    杨蔻走近郎，泪如泉涌，扑面的大雨之中，一声“对不起，我不能走”几乎已将。

    她的郎却满脸愧疚，小心地托起她纤白的手，吻了一她的指尖，说：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你的孩。”

    杨蔻全一颤，第一次抱住郎并不宽阔的肩膀，受他上那冷雨浇不灭的温，到的诀别之词，最终化为并肩远去的脚步。

    很多年后，杨蔻曾经站在人群里，着厚重的面罩，远远地见过大的颂风。

    她不知他没能看到她留的信，不知他依然在找她，只知那张依然与她极其相似的脸上一派毅，中并无一丝霾。即使如此，多年的愧疚令依然她无颜与儿相认。

    她很担心这就是今生的最后一面，但却没能料到这为何是今生的最后一面——数月之后，她与许多白同盟中人的家眷一起，遭遇了仇家的突袭。

    那无耻的屠夫冲毫无自保之力的妇孺里，所到之血成河，她徒劳地保护着年仅九岁的幼，终究逃不过双双被害的结局。

    濒死的那一刻，她想起颂风，用力护自己的面罩，默默祈求上天，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脸。有一个私奔的母亲对人人称的秦二门主来说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