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
    她却止不住，她怕极了，这天地里她看不到光，她问：“娘亲……我们会死吗？”

    娘亲搂着她，再满的笃定，“不会，阿萤你要好好活去，你还要帮娘去看你大哥，娘都没来及看他娶媳妇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娘亲呢？”

    娘亲忽然就不讲话了，看着她浑都抖的厉害，片刻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，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她从没见过娘亲哭的这样大声，仿佛要将整个肺腑都掏来似的嚎啕，一声声：“我的阿萤……我的阿萤，以后娘不在了，谁来看护你……”

    我的阿萤，我的阿萤……

    娘亲几乎要将她碎在心脏里，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这么为她哭过。

    安思危促娘亲快讲，娘亲在她耳边极低极低的说了一句什么，有看她，仔仔细细的：“娘同你讲的话，你要记牢了，谁都不要讲……像娘一样，我不讲来，他就不会杀了我，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她似懂非懂的，只要不讲，她就能活去。

    娘亲亮晶晶的睛看着她笑，她不知娘亲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，直到娘亲刨开自己的肚，那些的血在她手背上，她才低看到，娘亲肚里血模糊的事，腾腾冒着气。

    她在那天夜里忽然一无所有，除了一个与她无关的秘密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她抱着这个秘密一直活到如今，几番生死都没有讲过，因为娘亲要她活去，她要帮娘亲找到大哥，看他娶媳妇。

    再难熬的夜里，她只要想到大哥，什么都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可如今，她在大雪的夜里，在血泊里搐四肢，忽然从未有过的颓丧，颓丧的像是死掉了一般。

    她在昏昏沉沉间看到了顾小楼，看到了沈环溪，看到了止，也看到陆恭……

    她的大刀，她的东厂，她的兄弟们……今后都不会再有了。

    除了杀人她什么都不会，如今她连杀人都不会了……她不知，如果她没有手脚……

    如果她没有手脚，这东厂还容不容得她？

    如果她没有手脚，陆恭还会不会要她……

    她是那么那么那么喜东厂，那么喜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