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很久没有正经说过话了，窦泽在思考着该不该向他借钱，又想着不如去卖肾，可肚里还有个孩，卖胎盘吗？男人怀有没有胎盘？他七八糟想了一圈，手上已经给邱晓琳发了短信说借钱的事。公司里关系好的同事不少，但都没有好到可以借钱的地步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邱晓琳直接打电话过来，问他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我爸住院了，急需钱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病？严不严重？”邱晓琳问。

    “胃癌。”

    她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那里有三万块存款，你把账号给我，今天午去银行打给你。”

    三万块不过杯车薪，但邱晓琳没有一丝犹豫拿来，也是真朋友了。窦泽再三谢。邱晓琳问：“这钱恐怕不够吧？要不要在公司里募捐？”

    窦泽犹豫了一瞬，说：“还是算了，谁都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午他联系了几个大学同学说借钱的事，兄弟几个跟他一样都是刚刚步社会，存款最多不过两三万，而且这钱也不是说借就能借的。窦泽脸薄，别人一说有难，他便：“那就算了，我再想想其他办法。”最终一个午只筹到三千块。

    他急得角上火，又是一整天没吃饭。此时此刻霍司明却销声匿迹，一个午没联系他。

    及至傍晚，刘洋班回来，手里还拎着一个饼，看见他打了个招呼：“我还以为你又去哪儿风了，几天不见人，怎么这时候回来了？”两人之前的龃龉源于岗位竞争，此时窦泽也没当上，刘洋心里就好似平衡了一些，说话也没那么夹枪带。

    窦泽是个好与人为善的，同一屋檐，不知还要同住到什么时候，刘洋一示好，他便顺着台阶来了。“去一个朋友那儿住了两天。刘洋，我有事想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刘洋一边啃饼一边问。

    “你能借我钱吗？”

    “多少？”他从兜里掏夹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有多少？”窦泽说得有艰难。

    刘洋这才抬起来看他，问：“怎么了？你这两天是去澳门赌博欠额赌债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爸得癌症了。胃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