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化疗是为了降低复发和转移的几率，一旦复发，速度是非常快的，自然生存的话，一般不超过半年。”老医生抄着手，说：“没有人敢保证。”

    窦泽低着想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父亲现在几乎已经丧失求生的意志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化疗的副作用确实会给病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。”老医生顿了一，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实在不行，我的建议是，可以稍微延化疗的周期。另外，你们也需要好好开导他，人老了，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儿女的累赘，你懂我的意思吗？”老医生笑了笑：“年龄大了话就多，你不要介意啊。”

    窦泽摇摇，冲老医生了谢，走了。

    回病房的时候，刘青正像个哨兵一样，站在病房门候着他，见他无打采的样，问：“怎么了？医生说什么了？你爸……”

    “医生说，病人的心态很重要，让咱们没事儿的时候多陪他聊聊天解解闷儿，转移注意力，让他别老想着生病的事。”窦泽撑着走廊上的扶手，一只手不自觉扶上后腰，不过多走了两步路，多说了几句话，就有累了，肚坠坠的。

    刘青看他的动作，又想起他肚里的东西，苦婆心地劝：“小泽，古往今来没听说过男人生孩的，谁知这是个什么东西？你听妈的，别再跟那个姓霍的来往，去把这东西拿来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您小儿声。”窦泽听着她的话，又无奈又辛酸，他扶着栏杆，额上的冷汗都要冒来，忍不住说：“妈，我原本不想跟您说这事儿，我爸治病、南南治病，您知这得多少钱吗？您知这钱都是从哪儿来得吗？您以为我跟我每月那仨瓜俩枣的工资，能糊得住这几十上百万的窟窿？”

    “要那么多钱？”刘青被他说得愣住。

    “以前为了南南每个月的透析，咱们房都卖了，您说要不要这么多钱？”窦泽看着她：“妈，您知您昨天晚上说我的话有多难听吗？当初我知这件事，您知她跟我说什么吗？她说宁愿南南不治病了，也不要我再跟着霍司明，她都骂自己多少遍了，您怎么还能这么伤她的心呢？”

    刘青又忍不住落泪，迷蒙着一双睛，哭着问他：“那你怎么还跟着那个姓霍的呢？你都说不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