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这事，向来都是传说，真正到纸上的，谁也没见过。赵程也是押准了敬帝的疑心与昏昧，又因为赵穆连一个人都不带，想要叫敬帝于嫉妒昏昧之中杀了赵穆。

    他押准了人与人的白骨必定能相，谁知人的血竟于狗骨之中，一时间竟也张结。

    他吃了几耳光，扑通一声跪到地上，连连磕：“皇祖母，就算滴血认亲不得准，皇祖父写给萧氏的信却是白纸黑字抵赖不得，三弟确确实实是皇祖父的，他太，孙儿不服！”

    窦太后夺过那张纸，见上面写着一阙献帝自己所作的应制诗，后面寥寥几言，也不过是问候之语。

    她嗤了一声，将纸甩给敬帝：“这东西，你父皇当年在时，也不知赏了多少去，那个大臣家里没有几张存着，你生的好儿，竟敢拿这东西来栽赃死了的萧妃，而你竟也就相信了，哀家怎么就生你这么个昏庸多疑的儿来？”

    敬帝提着柄剑，看一不远冷望着自己的赵穆，他的面容清秀俊，完全不似赵氏皇族的眉大，但那分明就是他曾过的，萧氏的相貌。

    恰此时，不知何忽而奏起那首《月海棠》来。萧氏笛的极好，年青的时候最喜这首月海棠，恰是这样忧伤淡淡，却又能叫人肝寸断的音调。

    她年青的时候任，脾气火辣，但与他投意，东之中，是一对恩夫妻。直到他为帝之前，萧氏都是他最的女人。

    直到那一年献帝死，隔代指了赵穆的储君之位，不知为何，他竟对儿起了妒忌之心，连带着也就开始厌弃萧氏。

    后来有了陆轻歌，更年青漂亮，又懂得讨好逢迎，就连床帏之间的秘事，也是有陆轻歌勾着他，他才发现个中不同凡响的趣味。

    墙倒众人推，随着萧氏的失，无论他到那位嫔妃的枕席之上，她们话里行间都要暗讽萧氏几句，说赵穆相貌肖舅，仿佛舅舅才是亲生父亲。

    于是有一回借着萧焱，他便以兄妹相狎为由，废了萧氏的后位，将其幽禁在蔷蘼殿中。而且，他一度曾信赵穆就是萧焱的。

    萧氏死的那一夜，穿着件白绫衣，一乌油油的发垂在颊侧，三十多岁的妇人，的像朵芍药一样，跪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鞋面，抱着他的膝盖，将一柄匕首缓缓刺自己的膛，只为自证清白，让赵穆重回储君之位。

    曾经过的女人，敬帝一直不敢相信她已经死了，以为她会一直等在蔷蘼殿，为了等自己回去，还在痴痴那首《月海棠》，谁知惊回首，才发现她死了也有三年多，坟的草都有三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