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环，见她当自己的金银首饰，以及太皇太后那尊辟邪兽，才敢确定陆峰是果真动了杀机。

    原来早在陆峰回京之初，塔娜被送回陆府之后，赵稷便借着时常看护塔娜之由，陆府。他一直以来为人温和，算是皇里格最好的一个。

    赵穆不肯放陆回家，就是意在压陆峰低。但陆峰的犟脖，压之，宁折不弯。

    赵稷又在陆峰面前将陆后受的磨难添油加醋说了一番，并承诺自己即位之后肯定会放陆峰一家人走，陆峰念及女儿受过的委屈，才会心动，意图助赵稷登上皇位。

    大年三十的夜，西明寺非但有烟火，还有十面埋伏。赵穆笃定陆不会投毒，但对于老丈人，生来一回有了切骨的惧意。

    陆峰并非不懂大义。以天为先，他护的是百姓。但若百姓与家相冲突，他会选择抛弃一切，只保护自己的妻儿女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李禄知皇帝想听，所以讲的格外慢，格外细。将方才陆与包氏在陆府所吵的那一段儿，一字一句重复给皇帝听。

    听到陆劝陆峰的那句时，皇帝起走龙座，在那空的大殿里，十二明的间慢踱着，背影疏疏，忽而说：“将方才那句，再重复一遍！”

    李禄只得重复：“陆姑姑说：我赵穆，上辈是，这辈也是。他会是个好皇帝，我也会是个好皇后。我们不会重复曾经的老路……”

    “再重复一遍！”暗影里的皇帝负手，拇指轻轻搓着指。于是李禄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如此重复了四五遍，皇帝不再说话，时间的沉默着。李禄还是方才回话的姿态，站了约有半个时辰，听不到大殿里有任何动静，鼓起勇气抬一看，在人空，皇帝早不在殿里了。

    他虽是麟德殿总大太监，但到如今都没有资格后殿正房和寝室伺候过。那是御前贴太监郭旭的地界儿。

    郭旭虽和他同年，但却是从明德殿开始就跟着皇帝的老人，皇帝当太的时候几起几落，郭旭不离不弃，照料他的起居，所受的依赖和恩，当然是一份儿的。

    李禄谨守主仆之礼，往日从不曾愈界过。不知为何，今夜忽而胆向两边生，鬼神使差就跨了后殿的走廊。

    皇帝的寝室是右手边第二间，今夜上夜的居然只有郭旭一个人，他习惯上夜的，打好铺盖就歪在寝室门前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李禄反手，推开了旁边耳房的门。

    这耳房是皇帝宣了嫔妃们来侍寝时，司寝女官临时歇息的小耳房，与寝室之间不以墙坯相隔，只是一薄薄的悬屏为，所以隔的动静，在这间听起来，极为清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