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婢。您既累，躺在这儿见他就成，何必再穿一回衣服？”

    陆半掩着方狐裘毯，似乎吃了一惊，断然：“傻孩，净了又不是净了他的心，该是男，他一样是男，男女大防还是要有的。”

    豆儿笑着摇，转门轻轻合上隔扇，迎面便见李禄一朱宦官服，腰上青墨玉带，右手拇指旋于腰带中，两轻叉，眉双目灼灼盯着那扇门。见她来，笑了笑，轻声：“去通报一声，就说李禄要见娘娘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从豆去通报，再到李禄被召见，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。

    安殿所有的陈设布置，全是李禄一手置办的。他请示皇帝该如何布置的时候，皇帝只说了一句，全凭陆姑姑的喜好。

    李禄大约比陆自己更知她的喜好。她不喜家太名贵，讨厌一切檀木的家，格外喜住在宽敞明亮的二楼上，讨厌月季，玫瑰一类开的，倒是喜冬青、松柏那类绿植，所以李禄将她的床铺设在了二楼，殿外也不，一望去全是绿油油的常青植。

    自她住来之后，这屋里所有冷冰冰的家什摆件，似乎都带上了温度，格外的生机盎然，浸一淡淡的甜香。

    她天生带淡淡的幽香，李禄一回嗅到，是在麟德殿后面的校场上。他跪在南墙的兵架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，她像一只羚鹿一样在那空旷的校场上奔跑，在挂满兵的架上翻跃。

    忽而一个蝙蝠倒挂，云破月，她倒吊在兵架上，脸对着脸，她笑了笑，语气中带着些戏谑：“三更半夜，这儿竟还有个男人！”

    月光洒在她光洁的额上，鼻尖上透亮亮一层薄汗，幽香淡淡，从衽往外飘散。她倒吊着，眉弯弯，一直在他前轻轻晃悠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陆开便问：“余宝珠果真死了？”

    李禄：“不止余宝珠死了，不知那个蠢货将余宝珠的死讯报到太皇太后那里，老太太一个没住，又梗过去了，只怕死期不远，婢想跟娘娘商量一，是否差人把皇上请回来，好备办丧事！”

    又是一个意料之外。陆断然摇：“皇上登基也不过一年多，一回去察民，咱们不能拖他的后。太皇太后那个梗法，只要当时死不了，就必定还能拖几天。再等等吧！”

    本来，陆以为在半路洒成冰，要故意诱她摔跤的会是余宝珠或者太皇太后，谁知她二人一死一昏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