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土地，哪怕战到最后一个孩死去，最后一滴血。

    可是这真的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吗？阿大不确定。

    他不希望自己蒙受贪生怕死的罪名，也不希望村民什么都不说，只是沉默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一直觉得鸭姨才是适合寨主的人，因为鸭姨敢，敢扛，抵得住言蜚语，也承受得了怀疑和责备的目光。

    阿大却受不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他的像压着一块石，每死一个村民，那石就重一分，而每死一个战士，石又被悬起一。

    他很害怕某一天纤纤细绳崩断，石砸，他便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从哥被抓来的这段日，他的也在发生着变化。

   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一喜从哥，喜从哥净净的模样，还有他似乎想了很多，却谨小慎微的话语。

    阿大寂寞很久了，如果没有人到来，他或许已经麻木。

    但当从哥睡在他的旁边，从哥和他说话，从哥慢慢地吃东西，再悄悄地偷看他——那一切细微改变让阿大察觉到了一份存在。

    这份存在叫他舒服，让他觉着似乎他也想有一个人陪伴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小远。

    早些年阿大是着自己不要去想，人的大脑是很奇妙的，久不想了，竟然也能真忘了，至少是淡化了。那天从哥再提起来，有些本应该很刻骨铭心的细节，阿大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小远也是个识字的人，但他却和从哥不像。他应该成为自己的契弟，但好像自己对他的觉又和对从哥的不同。

    或许是阿大和小远都是苦山人，所以阿大知他什么受得住，什么受不住。所以最后他也明白小远是不怕刀刃的，刀刃快快，小远死得也就不痛苦。

    可回想想，阿大却会为从哥通的伤痕到一的心疼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一回他看从哥安静地哭泣，然后歇斯底里一般一抱住自己——这带有些微弱和崩溃的依赖让阿大心，以至于阿大在那一刹那，竟忘了从哥的份，只觉着自己该好好照顾他。

    是该好好照顾他，他到底是契弟嘛。

    阿大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但有时候想法是好的，要实现它却没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等到阿大和乌鸦刚刚到达村，便见着一个年轻人嗖地一，从家门跑过来。

    这是阿大安排看着从哥的小年轻，叫赖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