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原要住校，她去县城给聂原扯了两块摸起来又轻又柔的布床单被罩，她逛遍了全县城的商铺，为聂原买来最结实的盆和壶。

    末了，聂荣翻箱倒柜翻自己中时的校服，一件已经发黄的白衬衫，小心翼翼地试穿。这是唯一能把她和丘西村分开来的衣服了。她决定穿这件衬衫去送聂原开学，并且，聂家只有她能去。

    聂原和聂荣已经吃完凉面，正站在七中的大门。

    甘城七中的通知书上写着九月一日午两报，聂荣聂原娘俩怕迟到，一大早就发了，结果果然来得太早。

    聂原站在甘城七中的门，隔着一扇的铁门，神地凝望着铁门之大的建筑。这是七中的新校区，了名的校园面积大，淡淡的橘红的教学楼一座连着一座，空旷的足球场一片碧绿……聂原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校园。

    耳边响起聂荣的叮嘱，还是重复的话：“小原啊，到了七中一定要好好学习，妈妈知你没问题的……好好学习，妈妈就指望你了，小原。”每一个字都像一层浸了的纸一样地覆在聂原心上。他知在城里上学要很大一笔钱。

    一定要好好学习。聂原这样想。

    聂荣走了，聂原一个人在宿舍铺床、整理品。他被分到了火箭22班，217宿舍6床。聂原以为自己一定是第一个到宿舍的，却没想到自己的上铺的床已经整整齐齐铺好了，却没见人。那是一整枕巾、床单，都是蓝底白纹的格图案，隐隐透洗衣的清香。相比之，聂原的枕巾是灰的，床单是淡绿的……看着其他床位上光秃秃的床板，聂原忽然有好奇自己的上铺是个怎样的人。

    ……很净吧？聂荣叮嘱过，城里人都是很讲究的。

    整理完宿舍，聂原去火箭22班报，班主任是个有秃的中年男人，姓范，一副黑框镜，穿一运动装，看上去和蔼的。

    报之后是打扫教室，排座位，发新书，选班……

    晚上回到宿舍，聂原和同宿舍的同学才算正式认识。一号床何磊，瘦瘦矮矮副镜，二号床梁德浩，一方便面般的小卷，三号床陈骏驰，满脸青痘，四号床空着，五号床……人没来。五号床是聂原的上铺。

    “诶，这人床都铺好了怎么没来？”陈骏驰说。

    其他人表示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