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更大一些，更成熟一些的时候再和他定承诺？

    坐在学校的旧园里，他想破了也不知要怎么回答他。天渐渐黑了，今天又结束了，后天就要考了，他垂着坐在石凳上，沮丧到想哭。边有人坐了来，然后一双手臂揽住了他。他知那是谁，所以他推开他站了起来。不是说要陌生人吗？不是不见我，不是要我决定吗？此刻你现在这里什么？

    他往宿舍走，谢明却突然抱住了他。那么那么地抱住了他，急切地说：“我错了我错了，你就当那封信我没写过，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，叹号，我错了你原谅我，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？我们是好兄弟……”

    那是谢明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拥抱他，也是谢明最后一次给他写信。上大学后，谢明依旧时时刻刻挂念着他，每周至少给他打两次超过一小时的电话，只是再也没有对他说过。

    大学三年，谁都没有谈过恋，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在彼此等待。他也以为或许谢明在为了那一辈的承诺默默等待着他的回应，而他也想好了，等到大四毕业，等到他找到工作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了，他再告诉他对于那个只能二选一的问题的回答：他绝不可能和他陌生人。

    可是，在大四的冬天，在离毕业还有半年的时候，在他和叶轻舟合计着要在N市开店的时候，谢明却用模棱两可的答案回答了他用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勇气的告白。

    后来，他常常想，那天在旧园，要不是凌波看他石化了般坐在那里久久不动，要不是凌波悄悄去找来了谢明，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他就给了谢明答案。如果当初他不优柔寡断或者如果谢明当初说的不是“我错了”而是“我你”，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？

    连凌波都知他不懂，知他很迟钝，知他对自己的心意总是后知后觉，为什么谢明却不知？如果他没耐心等到他想明白，为什么他不迫着他去想明白？如果当初谢明能更脆一些，亲吻他，或者直接压倒他，是不是现在站在他边的就会是他？

    谢明等不起了，抑或是久的等待消磨尽了他的意，他喜上了另外一个人，并且迫不及待地得到了他。

    谢明曾不止一次地苦笑着说自己“酒后”，凌波也曾这样为他解释过，可是他从来都不相信两个没有意的人会在酒后什么越轨的事来。——谢明郑，郑也谢明——这就是所有的解释。

    多么让人心痛的解释！

    多么让人，无法接受的事实……

    “叹号？”

    凌波叫了他一声，何其皓把一块土豆嘴里：“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