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一睁，房间里一片昏暗。云起愣了一之后，像是想起什么, 翻而起便要榻，然而一秒便被一个凉飕飕的声音钉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“怎么，急着去百楼找你的魁？”

    苏叶坐在房间里的椅上，听见动静才睁开了睛，不笑不怒地看向云起。

    见苏叶就在自己面前，云起绷的神经松了来：“……师父。”

    一听这个称呼，苏叶努力维系的平静破了功，他冷瞧着云起，角勾起来，笑得教人背后发凉：“现在叫师父了？昨天留音符里不是叫督察老么？嗯？——昨晚要不是我赶到及时，你就准备把那魁带上床了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云起垂目：“昨天我神魂不支，昏过去了，醒来之后便在那楼中。后来被了神仙醉，什么也记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神魂不支？”苏叶一听更是恼怒，“明知你那戒能维系神魂，还摘了让宋清羽给我——若是昨天我没能寻到你，你死在那百楼里怎么办

    ？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云起没应声，沉默了片刻，片刻之后他蓦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那笑声很轻，苏叶听对方这时还笑得来，气极抬眸，却正撞上云起望着他的、不带一温度和笑意的目光：

    “就算我死在百楼里，师父还在乎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苏叶气得一老血憋在：他要是真不在乎，就凭昨晚这逆徒的放肆行径，把这逆徒活刮了都算他心！

    可偏偏苏叶还真没脸把昨晚的事说，刚刚听云起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，苏叶还觉着庆幸——这会儿怎么可能再自毁城墙？

    见苏叶不声，云起转开了视线，望着窗外，眉间冰凉一片。本是好看的模样，此时却莫名得让人觉着哀戚：

    “师父既然不在乎，云起也不想纠缠，戒便报答师父恩的薄礼……如师父所言，从今而后，你我二人再无瓜葛，相见陌路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苏叶继续往回压老血：他上辈是了多少夭寿的事，这辈才能摊上这么个徒弟？

    云起已经转回脸来，神淡漠：“师父……不，督察老便请回吧，我不会跟您回宗，也不会妄求劳烦您向宗主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闭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