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时带你去秘境验了照心石, 又去了宗主府的松林涧测了骨龄——松林涧那棵沉睡了不知有多少年的老松树说你只有十六岁的时候，我便觉着好奇。因为那时在我看来, 你实在弱小无助得像是寒琼峰上刚刚冒芽来的小草片，偏偏把腰得笔直，似乎不畏惧挡在你前面的任何东西。有意思的是, 你的无畏不来于少年的无知，反倒透着历经世事的淡定从容——这实在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孩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，你现在也不像是个未至而立的青年。”苏叶转回去笑着睨了云起一，然后转回来继续，“在宗里无聊了很多年才遇上了你这般有趣的小弟，宗主让我收徒，我鬼使神差地就破戒应了。”

    言及此，苏叶慨然一笑：“没想到，十多年过去后，变化可真不小。……其实我都有些后悔，如果那时候我就直接带你到寒琼峰，那今天这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云起扶在苏叶腰侧的手收了些，他沉默了几秒才开，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似是而非，苏叶也未究，一笑带了过去：“之后我对你照顾担忧，就更和那人无关——只因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，也是这一千年来第一个搬寒琼峰与我亲近的人。况且，以乖徒的品样貌，大概没人能到疏远不喜。”

    没给云起开的机会，苏叶接了句：“但我只把你当作徒弟。”

    放在他腰侧的手僵了一。

    “我把你当徒弟，”苏叶重复了一遍，“所以今天我顾忌你伤势忍你作为，和你抬那人名号没有半关系。因为你是我徒弟而已。”

    他的后，云起瞳微栗：“师父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想狠心让你一副哀大心死模样回外宗去，可惜不到。”苏叶撇了撇，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，“养徒弟却给自己养个死，若传去，为师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于一旦了。”

    云起垂眸，遮住里绪：“……师父不必顾忌云起。”

    站在飞剑前端的苏叶没回答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上前一步，脚尖一，凌空转，墨发在空中划过一弧线。

    待云起回神，苏叶已经隔着半柄飞剑的距离正对着他。旁风推着云絮翻飞起舞，青天白日净净，而云起凝目望着的人，眉鼻皆如画。

    云起听见画里的人轻声如耳语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