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夺血雨腥风的残酷世界里成功走过来的佼佼者，然而上一刻，他们却像是突然之间集全瞎了似的，谁都没有看清楚秦的动作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本没有反应过来！

    也对，谁能想到，会有人把自己的，直接往枪上堵呢。尤其这人还是他们所了解的──他们自以为他们很了解的，哪怕全天的人都这麽了，他也绝对不可能这麽的秦……秦啊！

    他们从不知，原来他也会有如此决绝的一面，也会有，这样绝事的一天。

    原来当他被到极限，他也是会发狠发狂铤而走险，不择手段不顾一切，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，哪怕代价是伤害自己走上绝路，也仍要放手一搏，拼死一争的。

    绝路……绝路。

    原来他竟已经，被到这个份儿上了。

    就为了那个程诺。

    这一声震耳聋的枪响让他们有一阵短暂的耳鸣和失神。

    之後的画面赫然是秦半跪在地，左手用力住左小後的枪，猩红刺目的鲜血从他闭合的指间淙淙不断地涌，顺著指尖滴滴答答地淌，一染红了他的衣和地板。

    那麽近的距离，那麽大的冲击力，灼烧的弹裹挟著不可抗拒的力度，旋转著嵌脆弱的血之躯。

    可想而知，那有多痛。

    但秦只是轻微地皱著眉，仿佛他刚才不是生生挨了一枚枪儿，而只是被桌角不轻不重地磕了那样。

    他抬起，直直望向对面已逐渐回过神来，表或惊或恐，或著急或迟钝，或不敢置信又或自欺欺人的三人，说话的声音，比方才轻得多了。

    他再也毕竟是人，这时候，到底还是透了几分受伤之後不可避免的虚弱。

    “程诺是该还真真一条，但我也还欠他一条命。”

    “他欠这世上很多人没错，但老天也欠了他很多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没关系，从今天开始──”

    秦轻气，颤栗的呼不止是在抵御上血横飞的剧痛，还有那毒瘤般在他里噬心腕骨的刺疼。

    他微笑起来，英俊的眉光芒涌动，前个所未有的迷人。

    “他欠这世界的，我来还。这世界欠他的，我会给。”

    第四十四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