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他一早就离开屋，不知去了哪里。

    芳年经过这几日的思忖，终是接受自己是一味药的事实。

    寺后的木屋静立着，像是与世隔绝般。无人来扰，亦无人去。里面空无一人，唯有那台的布幔被风得四飘。

    近几夜，她彻夜难眠，伏案抄写佛经。

    见着日西沉，落到山的那边。寒风乍起，没了之间的那温。她裹斗篷，仰脸看着他，

    现在，她才知，为何要重活一世。因为要揭开前世被掩埋的秘密，要让自己看得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因为她这味药，死了那么多的妙龄少女，她一面憎那恶人为一己之作恶多端，一面觉得自己罪孽重。

    她黯然着，仿佛还是那个暮年的妇人，老态龙钟，静如止。

    积德行善，莫以善小而不为。

    夫妇二人一个研墨，一个静心抄写。

    而今，她觉得什么都是空的，唯有活着才是真实的。

    “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万一，本王会护住你的。”

    看样，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不止一年半载。她挑一半，分开放着。趁夜，元翼往返几趟，把东西送到崖底。

    此时，她正立在屋后的崖边，看着那雾气升腾，与山那边的云彩遥相呼应。明明是一幅好景，却令人唏嘘。

    小和尚背过，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，待他们走过，才继续手中的活。

    “我相信王爷。要是你想全力以赴些什么，就把我送到崖底。”她说完，低看着被雾气遮挡的渊，心里豁然开朗。

    木屋里，不知何时多了好几只大箱。她一瞧，正是自己的东西。暗想着他看着冷冷的，倒还是个心思细腻的，什么都想在她的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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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男人执起她的手，一前一后拖牵着往回走。

    明明是一位妙龄女，哪里来的暮气沉沉？

    她把嫁前娘给她的银两都捐给寺中，这些钱财，若是她从前必不会悉数捐。古人常说，女人无银钱傍，难以安立命。

    远离尘世，隐于山林，本该是天云淡，岁月静好的日。可树静，而风不止。

，佛祖都看在里，他会保佑大哥的。”

    “对，你说得没错。”韩老太君松懈一些，手指松开，“正是积德的好时候，你等会赶，再去添一份香油钱。祖母相信，佛祖一定会保佑你大哥平安归来。”

    小路的那，走过来的男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。虽然她背着，瞧不见面容。但仅从她微垂的肩与略佝偻的，他能觉到她的悲伤。

    “王爷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，我很担心…国师此人，神龙见尾不见首，太过不可测。要是被他发现，恐怕凶多吉少，万一…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抄的是往生咒，抄给那些死去的亡魂，愿她们来世投个好人家，一生富贵安康。元翼陪着她，

    他说得平淡，她侧过，看到他的脸，突然就笑了。这一世不是前世，她不再是惶惶然的独老妇。

    唐昀不动声地回自己的手，脸上全是孝顺担心的表。他恭敬地答应着，睛却四望着。待看到一位正在挑的小和尚，神闪了闪。

    “怎么一人跑来？”他轻轻立在她的边，顺着她的目光，一起看近山与远的云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