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他，又摸了摸小姑娘的，说：“沛沛，这位也是爸爸的朋友，该喊他什么呀？”

    小姑娘抬起，想也不想就意识喊：“叔叔好。”廓像极了归亚南，鹅脸，有不明显的人沟；眉却更像她妈妈，两淡相宜的眉，一双亮透澈的杏仁。

    姚若邻一贯最怕小孩，家里有几个喊他舅舅的小霸王，每回见了他就拿玩枪打他，把他当最难的靶决胜负。塑料弹打在上疼，又不好还手——他玩枪亦玩不过这群小辈，参与枪战只会更疼。可看到文静漂亮的小女孩，又机灵又乖巧，心里还是十分兴，夸奖：“沛沛真聪明。”角余光自归亚南脸上掠过，“比你爸小时候的神厉害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和方祁连称得上穿开的，还没学会说话就先学会打架。跟归亚南则是上了幼儿园以后才互相熟悉起来。那时节大家少不知事，姚若邻五官未开，比现在还要秀气圆，术老师教他们画男孩，一个圆圈当脸两条作，中间一笔，面画弯儿；画女孩，却一个大圆圈上生两个黑似的睛，还有的睫。归亚南便指着画说：“姚若邻，你是女孩。”喊了他大半个学年“若邻妹妹”。

    害得姚若邻念到小学甚至初中还被以前的同学笑，女孩不可以男厕所。然后去揪他的发，给他扎辫。

    方祁连似乎就是中考前后，保送了母校的中，闲的没事就学人早恋，谈了一个得与姚若邻像的女同学。过生日送她钻石发夹，在江边河滩上就着明灭渔火帮她别上，昏暗中的那一瞬，叫他分不清亲手抚着发丝的人是姚若邻还是其他人。不知何时的愫，悄然发芽。

    忆起陈年旧事，方祁连烟瘾就犯了，隔着酒桌了一支烟，在烟雾迷蒙中看姚若邻经年未改的模样，脑海里冒了从前读过的那句“人面不知何去，桃依旧笑风”。

    他心仪的人面仍在，桃也正盛，只是早已翻过院墙，开了别人的家里。比不知何去还要剜人心肺，灼人双。

    方祁连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，不留神被一缕烟雾呛着了，咳得满脸通红，眶都漉了些许。旁边好友擅作主张将他的烟掐了，一边替他拍后背顺气一边埋怨：“空调房里什么烟啊，难闻死了。”

    姚若邻闻言望过去，也数落他：“年纪轻轻的，烟瘾这么重，等你老了落一的病，后悔都来不及。”扬手驱散飘到沛沛前的二手烟，絮絮叨叨，“我公司里也有个老烟枪，肺不好，咙也坏了。开会的时候多说两句话就猛咳嗽，离不开治疗咽炎的药，偏偏又戒不掉烟，最近还查了脉炎，听着特别吓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