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他的话，梁上君偏看过去，是王斌。

    王斌望着他，镜片后的睛有着梁上君熟悉的那沉着，跟纪策的瞳孔一样幽黑。

    王斌说：“请你相信纪策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太郑重，郑重到梁上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梁上君看着他定地神，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请你相信纪策。

    只这一句话，把他所有的想法全打压回去。

    那个独裁专制的家伙，那个算无遗策步步为营的人渣，是不是值得他相信？

    梁上君沉默。

    ……这还用说吗？

    纪策明天就要发。

    梁上君带了啤酒和烤鱼敲响201的门。纪策开门后见是他，登时惊讶得都要掉了：“你……居然会敲门？”

    梁上君翻了个白：“我两只手都拿着东西，怎么撬锁？”纪策一看他拎了近二十罐啤酒，囧然。

    “呐，还你啤酒。”梁上君啪啪开了两罐摆在他面前，“还有，给你践行。”说完他豪气云，直接瓶。

    纪策看他咕咚咕咚把一罐啤酒喝了个光，只是笑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怎么的，梁上君的脸有些微红，他又开了一罐，跟纪策碰杯说：“祝你凯旋！”

    纪策抬了抬罐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他们喝了很多，话却说得很少。那些对方心里都明白的事，多说无用，那些对方不明白的事，说也说不清楚。

    梁上君又去一罐啤酒，才觉得心里快了一。没来由的，他对纪策这次的任务到十分焦虑，他不是不相信纪策，他只是突然意识到，似乎从认识这个人渣开始，他们就没有时间地分开过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发现，好像第一印象里他也没觉得这人怎么样，怎么现在会如此看重跟他的距离？

    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展就像一个化史。本是同源的“素不相识”，然而一演替跟着一演替，渐渐地就产生了不同方向的化。陪着他年少轻狂的，发展成为朋友，例如他和达尔奇；陪着他脱胎换骨的，发展成为信仰，例如他和班；陪着他针锋相对的……他瞅着纪策似笑非笑的脸……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？

    如果纪策这次回不来……他总是无法克制自己这样想，可是他完全预测不到这个假设的推论，每一次焦虑过后，他只能更坦白地承认，他在为那个人渣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