咕咕两声，打破了宁静。

    到了街才叫苦不迭，家家关门闭，小贩早收摊了。大半夜还挑着灯的只有青|楼|烟|柳之地。迟衡转了两圈没见一个卖吃的，辛阙早饿得走不动了，没法，他只好闯一个客栈，惊醒了正瞌睡的小二。

    “这位小哥，住店？”

    “有吃的卖吗？”

    小二连连摇：“您走错地儿了，这是住的地儿，这么晚了，集市上也没吃的可卖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随便什么都行，晚饭剩的也成，我们不挑。”迟衡一边说，一边摸上，坏了，一银也没带，这可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。

    小二拂手：“吃都不够吃，哪还有得剩？”

    迟衡好说歹说，磨拖，小二被缠得没法，嘟囔说：“这小孩的呢？行行行，都邻里邻外的抬不见低见，我带你去厨房看看，有就有，没有就没有。”原来小怜常在客栈和酒楼卖唱，与小二也算熟悉。

    说来幸运，空的厨房里还真的剩半碗冷饭，柜里有半把青菜，小二指着冷冰冰的灶说：“就这儿东西，你看着办，我得回去。吃完悄悄的，别叫人看见。”

    迟衡千恩万谢，往灶里了一把柴火，锅之后淋了几滴油，青菜洒，炒了一炒，倒米饭，吵得乎乎的。

    半焦的米饭，绿油油的青菜，辛阙三五除二吃了个光。

    吧唧着嘴说：“大哥，真好吃！”

    “不给你饭吗？”

    “会啊。以前会，给我和阿爹，有时候到半夜里才能吃上。大前天我和才挪到衙门府旁，她每天都很晚回，我就没饭吃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阿爹呢？他不你？”

    辛阙皱眉：“才不，他只问要钱。说，衙门府的人给了很多很多钱，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受他的打骂了。大哥，我就住在那边院里，你背我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三问两问迟衡大致明白了，辛怜和辛阙两弟从小被人领养，辛怜卖唱的钱都得给这个名义上的阿爹上，日过得并不如意。左昭看上辛怜之后，用一笔钱换了辛怜的自由，又被他安置在衙门府附近一个小院，与黑狼们训练的地方相去不远。

    这个院很破落，两间瓦房，什么家都没有，床是几块木板，上面是一床破得不能再破的被。辛阙困得打架，挨着木板床就睡着了。迟衡伤顿起，都说“商女不知亡国恨，隔江犹唱□”，谁又能猜到缀歌舞升平的琵琶歌女，背后是如此拮据凄凉。

    厨房空无一，连缸也没有，只有一个小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