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衡想，自己第一见他，远远超过见到此山的震憾。

    颜鸾的血蹄宝撒就跑，奔得飞快，看那红衣越行越远。

    更何况迟衡又在耳边叨叨：再过两天征战又开，在平了炻州之前肯定又是不得歇息。再不去就没机会了。

    颜鸾袖一甩：“好，走！”

    难怪梁千烈提及颜鸾的箭法，总是佩服得不行。

    路过那人家，篱笆很矮，仅过腰，看得见鸭在院里啄，还有三个小孩就地打嬉戏，天真浪漫。颜鸾忽然心生概：“我那最小的弟弟也是这般年龄，见人就抱。”

    真是好哥哥。迟衡问：“朗将有多少兄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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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你追我赶，不多时，就到了南山。

    迟衡急忙鞭，他的雪青大也是匹上好的千里，只是从这么卖力过。如今见血蹄宝甩得远远的，主人鞭挥得又急，雪青大血上来，仰天一声嘶，甩开四个蹄跑开了。力全开，驾风驭电一般，竟比平日快了三倍，树木河纷纷向后。迟衡大喜，快鞭上。

    “冬天？想得真远。”

    颜鸾弯起一弧笑：“我们颜家是着实的大家族，就不说父辈了，单就我这一支，同父的兄弟妹就二十余个：我有两个、三个哥哥、九个弟弟、五个妹妹。兄弟妹们有的已开枝散叶：外甥外甥女七个，侄

    香薰薰，二人骑着飞奔去了。真是好天气，风拂过脸颊，像颜鸾的发拂过一样，舒舒服服的。

   迟衡殷勤地递上一件薄薄的红裳：“才没有呢，纪副使就是刀嘴豆腐心，他现在正吩咐人采买制作旗帜和冬天的衣等。”

    青山如画，白云缭绕，看山的篱笆人家，农田里一畦一畦的菜蔬欣欣向荣，气象可喜。迟衡鞭指着向前方：“难得浮生半日闲，朗将随意走走，看看景也好。”

    这么小？

    迟衡飞跑过去，将猎捞起，飞快跑回，兴兴地说：“朗将，可惜忘记带绳了，今天肯定能收获一筐！”

    不是老林，南山多木，多房宇，多人畜，肯定是没什么猛兽之类的。

    满山的红杜鹃，如一块华丽的裙裾垂，血洒过一样绚丽无比。如怒火，纷纷扬扬，燃烧着整座青山的壮烈。二人站定，仰望红山在上，颜鸾赞叹了声：“果然红得不胜收！”

    颜鸾也真是憋坏了，许久没好好舒展过，好容易将所有诸事都安排妥当，纪策接手过去了。各司其职，各守其位，大家都轻省。

    山有河，河旁有过人的青草，跑过去，惊起野禽无数。颜鸾随手三支箭，搭弓拉弦，就见三只飞鸟应声落地。分毫无差，那么娴熟，似乎连瞄都没有瞄，就那么轻易地中了。迟衡想，如此技艺，果然是神手。

    “我的九弟与你一样，十七岁，也喜撺掇我去这里去那里，一天不得消停。”颜鸾停来，回忆似的嘴角笑，“过年回家时，死活闹着要跟我，叫人疼。”

    颜鸾意犹未尽：“这里的飞禽固然多，但多翅力不行，飞得不够，着不过瘾。我还是喜猎杀苍鹰秃鹫之类的飞猛禽，或者是虎豹野猪之类的猛兽。猎杀的同时，更有被猎杀的危险，这样着才带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