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一拍脑袋欣喜：“对，就是你，随手一划都是绝笔，天赋绝才。”

    记得就好，迟衡立刻说明来意。

    老又拍脑袋：“你说容老啊，他和他那些个徒弟搬到向禅山了。向禅山，你过了罡明关，一路向西……哎呀，容越这臭小上哪去了，怎么都不回来看看，亏荣老最心疼他——看吧，我就说捡来的靠不住，还是亲生的儿好！”拉着迟衡的手不带停的。

    迟衡苦笑不得。

    买了些稀贵的人参和名药，跑去向禅山了。

    他还真有疚，毕竟容越是被他拐带来的。冬天的向禅山可没有一儿禅意，石山，光秃秃一片，能看到的草都是枯的，树都是没有叶只余树。

    不知在这地方，紫星台的人还能否仙气袭袭。

    路还陡峭，而且走着走着就没路了。

    是没法骑了。

    迟衡认命地牵着攀岩着，寒风刮得他的手背都僵了，牵着绳的手蜷缩着，半天都展不开。一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，迟衡也就跟雪青聊两句——咳，他说，雪青听，听完后就无聊地扫一扫尾。

    功夫不负有心人，他终于看见有飞檐。

    虽然比以前的紫星台差个十万八千里，到底是个正儿八经的观，门前依旧有一条河。收拾得极净，河透彻见底。

    迟衡跑到河边，洗净手和脸，把一拾掇整齐了，才起要去。

    才转。

    迟衡愣住了，前方，一块白石之上：庄期一袭雪白衣飘然而立，风起，发飞扬，腰间一淡蓝的腰带随风翻转。

    背后，是石的向禅山。

    再往后，是冬日里萧素的一练白云飘渺山。

    一刹那迟衡有些恍惚，不知今夕何夕，不知前何山何人，忘却所有尘外之事，映帘的只有渺渺淡去的云。似乎过了许久，又似乎只是一瞬间。

    迟衡笑了：“庄期？”

    “迟衡。”

    迟衡上前：“我要去矽州城，特地来看看师父，他老人家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都好。”

    二人并肩了观，观里甚是简陋，香炉上烟火袅袅，迟衡恭恭敬敬地摆过了，才拂去尘土，跟着庄期了后房。后房，白胡师父端端正正坐着：“一月前，贫就算得今日有贵客临门，果然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