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轻了许多，风一，半的发也飞散开来，浑如要飞起来一样飘逸。穿上淡灰的旧僧袍，僧服宽宽大大，走一步都生风一样，他汲着木屐，回到寺中。

    小栗正在咿咿呀呀念经，讶异地看着他，经都忘念了。

    恒素给迟衡拿了刮胡的刀片。

    迟衡对着铜镜，三五除二刮了起来，末了忽然自嘲，难怪都说三千烦恼丝，胡也一样，如果都刮个一二净，想必尘世的苦恼就会少一大半。

    他跑到老方丈跟前，说要剃度。

    老方丈淡然抬：“心若眷恋红尘，剃度又如何？‘无量无数无边众生’，心若向佛剃度不剃度都一样！”

    迟衡没求。

    五月过去，是六月，六月天，早晨晚上犹可，中午太直直晒在石上，别说凿石，就是踩在上面都发得不行，更别说汗如注，全被晒到几乎要烧起来。

    但迟衡没法歇来，所幸趁着大中午的火，烧石。

    凿得还比以前更轻易了。

    六月七月来，迟衡就晒成了木炭。且说，六月的一天里，天晒得厉害，他正凿路，不经意抬，看见边有个女正向上爬，怀里绑着一个二三岁的孩童。迟衡看看天空，那太毒辣得看一睛都要着火一样。

    迟衡去：“孩给我罢。”

    那妇人年近三十岁模样，晒得满脸通红，面容普通，一看就是安分守己的妇人家。她本艰难地爬着，被惊了一惊，慌神后定□来：“多谢大哥，我自己能行。”

    着烈日，怎么能行？

    那孩也被晒得蔫蔫的，眸极乖巧地看着迟衡，不哭不闹，只抓着母亲的衣襟。

    迟衡还是接过那孩。

    回到寺中，那妇人极为认真地拜了佛，了一支上上签，又请恒戒为她诵经，神极为虔诚。看天渐晚，回是不可能的，她就在偏堂住了，与众人一同吃了斋饭。

    夜，无月，却不算暗，苍穹笼着青山，泛着淡淡的光芒。

    迟衡难得回一次寺庙，又去泉池那边洗澡。

    夏夜，四极安静，迟衡正缓步行，忽然就听见一些异响，簌簌作响，而且极为混，他疑惑地轻步朝声音走过去，就听见啪啪的声音，像搏一样。

    山哪来的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