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多问。

    二月的野菜酸中带鲜。

    迟衡没想过会来到青竹寺，正如他也没想过会离开,他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……不,他还有一把刀。

    迟衡默默吃完饭，而后去泉池洗冷澡，洗着洗着，扭发现燕行还跟在背后。

    迟衡犹豫着，终于将刀放归原。

    方丈和恒戒均没有说话，恒素顿了一顿放筷，只有小栗惊讶地说：“迟衡哥哥要走吗？你为什么要走呢？你不是要当小栗的三师兄吗？”

    迟衡并不觉得自己很凶恶，不过，也许在平常人里，自己曾是一个阎罗。

    次日，迟衡本要去凿剩的石路，不想一大清早就遇到一个不利落的事。

    154、一五一四

    林府的三公上山来，方丈将他迎偏堂，让他兀自泡着松茶。来青竹寺的人多了，就杂了，却说有一泼也上山来，不知怎么的转到了偏堂，遇上了林三公。

    迟衡看着笑得诚挚的恒素，心生不舍。他是心如死灰，但他没有耳目俱聋，青竹寺的每一个人都很淳朴，因为都是僧人，不知世事。

    吃完，迟衡说：“等修完最后的十数个台阶，我就打算离开青山寺了，多谢各位数月照料。”早说，早轻松，免得背后总跟一个燕行，没事都有事。

    想起重刀，迟衡的心莫名地腾起一团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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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去哪里？迟衡从没有想过！他甚至不知这里是哪里,只知青竹寺、青竹山而已，修路时也听那些工匠们聊起过世事，但迟衡每次都有意地逃避了。

    燕行坐在一块凸起的石上,由上至俯视。

    方丈只说了一句：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去哪里？”燕行问。

    恒素走路来，笑：“往年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的，看这气势，今年大概会比以前数年加起来的人还多。迟衡，你已经两个月没回寺院了，方丈说，今晚你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燕行不语。

    驱散冷静的火。

    迟衡本来还想将话题挑开，快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，快地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迟衡。但方丈如此淡定的态度，看穿一切的湛然，让迟衡觉得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这事说来也平常。

    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见林三公

    【第一百五十四章】

虽然没有完全修通，石路已好的消息十里八乡都传开了。二三月，莺歌燕舞，清明节前后，正适合上香，所以上寺的人络绎不绝。

    迟衡笑了，原来所有的人都知自己的份了。看来恒素从救自己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猜自己的份。而后，方丈和恒戒都知了，不过他们还是容来，容他呆在佛门境地——最初，他们小心翼翼的目光就可以理解了。

    有人听到木鱼声就安静，有人到了边就平和，难自己要拿着刀才踏实？

    要离开青竹寺吗？

    迟衡来到上次小栗领他去的地方，拨开柴火，果然熟悉的刀静静地躺在了那里,刀没有锋刃，其貌不扬，用手一摸,还是很钝很钝的笨拙。迟衡叹一声，这把刀缠绕着他始终都甩不脱，心中那团烦的火，在摸到重刀时骤然停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