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期的脸登时红了，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迟衡严厉地说了几句，转查看了军需，军需准备得十分充足，中间有一列弓弩十分新奇。罗小山在旁解释：“这是麻将军给我们的，一共有一千把，说是都监最新打制的弩，放置在鞍一踩就能箭来，我们还没试过。”

    迟衡试了一试果然好用。

    迟衡很是欣喜，他见过固人用这弓，想不到宁湖和麻行之这么快就制造来了，有源源不断的利来助何愁拿不缙州？迟衡与都统校尉们谈到天黑了，才回营帐正要歇，忽然想起方才好像没见庄期了。

    狐疑地原路返回，发现庄期站在莱南桥上，独自一人站着。

    不是平素的看星相的模样，而是小桥独立看。迟衡不知他想什么，但看那样委实不像看景致，遂上前：“庄期，这么晚了还不睡，明天就要行军了。”

    庄期不回，依旧看桥。

    想起白天训了他几句，迟衡放缓了声音：“白天我说的那些，你也别太往心里去，知你才跟着容越没多久的。容越得宽泛，不太理会这些小事，但跟着我可得比以前都上心才行。”

    庄期还是不应声。

    迟衡被这莫名的沉闷压得别扭，走吧，怕庄期有个闪失，留吧，庄期不吭声，自说自话也不是事。迟衡也站在桥上，目视潺潺，风从桥拂过，也拂起了庄期的薄裳。静默而立的影，搭上郁郁寡的神，真叫人不自在。迟衡再一次艰难开了：“庄期，回去歇一歇吧。”

    庄期叹了一气。

    叹气声音很轻，像夏日的波一样，叹得迟衡一凉气从脚上袭来，大天的胳膊上一一汗立了起来，勉说：“庄期，有什么不满的就说来，憋在心里我能知你想什么。”

    庄期转，直视迟衡：“我从没有后悔从紫星台来。”

    紫星台三字一，迟衡顿觉不妙，顷时想到昨天容越那么大声，莫非都被庄期听见了？真是糟糕。迟衡笑了一笑：“无论在哪里，有你，都可以重新起一座紫星台的。”

    “乾元军不需要我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容越说的对，你对我有偏见。很多人都文不能文武不能武，你也从没有这样说过。就算说我不行也好，可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任何机会，去证明我不行。在你里，我只适合呆在紫星台，只适合呆在将军府，不要来捣就行了，更不能毁了你的城，不是吗？”庄期真正的心灰意冷，声音如冰的一般冷质。

    迟衡哑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