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随你去山玩一阵，玩够了再回来。”

    顾不思也不知曙州是多远，只是很天真地问：“随便问一个人都知吗？你们迟家一定是大人家吧！等雪……等明天开我去找你，比玢州城近，还是……昭锦城近？”

    当然，迟衡并没有留恋，山脉绵延他走了很多路，几乎是三天三夜，迟衡只觉得一直在绕圈一样，在几乎怀疑师父是不是居心不良时，师父忽然驻足，指着前方说：“那里是骨火崖，前边有乾元军的驻军——离玢州城近。”而后匆匆隐林间，再也不见。

    何不能砍柴，何况这山老林，樵夫们也不执着于此。

    师父。

    当天，师父烙了很大很大的两张饼，装在了放布袋。迟衡诚挚谢：“你带我山去？”

    顾不思念了两遍记：“你住在山脚？雪化了我去找你。”

    顾不思苦恼地说：“我也不知，你什么时候山呐？”

    许多人，许多景，见一面就再也见不着。

    不思，正是师父为他取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我在曙州的昭锦城，你去那里问。”

    “想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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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迟衡看了一一会儿织网一会儿劈柴不得消停的顾不思：“你家徒弟呢？不带他走？恐怕他没你这么沉稳的心，迟早是要山去的。”

    师父淡然说：“他来由他来，他走由他走。”

    连一句后会有期都没来得及说。迟衡难以置信，他不知师父是如何悉自己的。师父，比看上去聪明很多、察很多。

三个徒弟，几个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，竟然真的如八卦迷魂阵一样，大多数人都会迷路并回到最初的那个地方，无奈之山去。即使偶尔有樵夫误，也很难再找回来。

    顾不思倏然窜过来，拽着迟衡恋恋不舍：“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，到了山我怎么找你呢？”

    师父是老者徒弟的徒弟的徒弟收养大的，他自小在这里，平日无事，就看老者们留的学书，也就成了一副学样。迟衡问顾不思：“你们不山？”

    顾不思撅了撅嘴：“师父才不我呢！师父在我这么大的时候也山去过，足足过了一年多才回来——喏，你看我，我就是师父那一年带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萍相逢，太多萍相逢压儿不会记在心

    “我叫迟衡。”

    迟衡看了看满脸肃穆，正在编织捕猎网的师父，心想不思不思，到底是思什么呢？从顾氏老者到现在，恐怕好几个人都山了再没回来吧，不然不会只剩师徒二人。八卦迷魂阵固然能将人迷惑，却是无法栓住人的脚将人留在山上的。

    “山呀，山买衣服，买盐，买菜。”

    所以人们这山叫迷魂山。

    迟衡：“你要若不声不响走了，你师父不得着急死啊——就算要走，也得得了他许可才行。”

    一年两三次，顾不思是很喜山，师父却不喜，提之变。迟衡问：“人多了好耍。为什么你师父不喜山，这里有什么好的？”

    迟衡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