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妈开玩笑地说：“把路路给我们家得了，孩明明不想走。”

    路柯桐比以前活泼了许多，说：“我还得和邱邱哥哥一块儿写作业呢，我就先不走了。”

    路若培没有生气，反而带着笑，好像要给他一个惊喜似的，低声却有些期待地问：“路路，如果你要有妈妈了，那愿不愿意走？”

    路柯桐懵懵地说：“妈妈死了。”

    路若培抱起他，说：“你要有一个新的妈妈了，她会陪你玩儿，给你讲故事，不会像爸爸一样给你穿衣服，还会好吃的，是你一个人的妈妈。”

    后来，他见到了温凝。

    胡同卖早的已经开始摊儿，但院里家家都还没起，很安静。天将明的时候最冷，费原抱着路柯桐靠在床。

    “她对我永远都是笑着的，不会训我，只会温柔的跟我说应该怎么，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，每次家会她都要准备好久。”路柯桐半阖着睛，微微发，“一年一年过去，我渐渐觉得她就是我妈妈，我好兴她能陪伴我这么久，虽然我知，这只是她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路若培说过，温凝只能待到他十八岁。

    路柯桐攀上费原的肩膀，红着睛说：“一家三在一起，好像梦一样，但是我知，这样的日过一天就少一天。”

    他知路若培和温凝之间只是协议，知路若培喜男的，可还是每次都对路若培生气怨恨。控制不住地贪心，因为有妈妈的日过久了，他总是忍不住当真。

    可是这日，已经到了。

    ☆、就

    路柯桐，浑浑噩噩地发起烧来，他侧躺蜷成一团，睛闭着不睁开。费原知他醒着，俯顺着他的脊背抚摸，说：“吃儿药睡一会儿，有的事儿睡醒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冲剂还是上次生病剩的，费原冲了半杯放到床柜上，然后把路柯桐扶起来。路柯桐睁开睛，但是目光低垂，整个人蔫儿到极了。

    成天突突完这个突突那个的小王八，得多伤心才能变成这样。

    费原把药凉，送到他嘴边，“喝了，甜的。”他端着杯慢慢喝完，尝不是甜还是苦，费原又扶着他躺，让他睡一觉。

    其实一夜未眠的何止路柯桐，路若培也是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