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拆，节一过就都开始准备搬家。费得安跟看闹似的，手上托着紫砂壶贴着墙儿来回转悠，笑话别人太心急。

    胡大爷偷拿了老伴儿的丝巾，把自己攒的石包起来拎着，说：“我跟这儿住了几十年，比你，但是为了孙女，我说搬就搬。”

    胡大爷的儿儿媳都住层公寓，小孙女偶尔周末来玩儿，来了就嚷嚷着回家，不习惯这住着好几的四合院。

    “得，又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费得安没话说了，谁让他没孙女。调往家走，院儿就闻见了香味儿。林瑜珠支使他：“摘香菜和叠衣服你选一样，别成天瞎溜达。”

    费得安挽起袖说：“那我摘香菜，您锅贴烙好了么？我得吃二十个。”

    “你吃一百个撑死算了。”林瑜珠拿碟调蘸的，忍不住说：“有回吃饺，我让小烧包往醋里滴答儿香油，那家伙真没准儿，一哆嗦给我去了半瓶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个油瓶倒了还得拍张照的主儿。”费得安摘好了香菜，起瞅了饼铛，“这么多啊，脆叫他们俩过来一块儿吃。”

    林瑜珠说：“都搬家堵着呢，车都没地方停。”

    费得安忒糙：“着吗的，不开车更好，一人儿陪我喝两盅。再说咱也快搬了，路路不是喜这儿么，今天让他合影留念。”

    费得安说完就去客厅打电话了，林瑜珠自顾自地喊：“你也知快搬了啊？赶叠衣服收拾着儿，有工夫看闹没时间自家的事儿，欠饿你几顿。”

    过了那么一分半分，费得安又了厨房，说：“别了。”

    林瑜珠把锅贴翻个面，没听：“怎么了，他们几过来？费原不待见吃素三鲜，要不我再调个猪大葱的，你把馅儿给我解冻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