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的记忆还在，对于这个有些对不上他以往三观的社会，看着看着竟也习惯了。

    比如书肆掌柜，宴敛给他行礼，为商贾贱籍的他也只能侧开。连全礼都受不得。比如张老明里暗里的恭维。又比如他能穿绸缎，平百姓却再有钱最好也只能着棉衣。以前尚且不能理解这样一扭曲的社会关系。现在宴敛恍然是明白了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？这就是阶级。在这个地位决定权利的年代。隶，贱民，庶民，士人，官吏……对应的是社会地位。前是秀才，两只脚踏了士人阶层。秀才可以免除差徭，见到知县不跪，地方官不能随意对其用刑。往上可以继续考科举，往可以一方乡绅，端的是清贵。

    正如同张老转就能抛他嗤笑那些客贫穷的理由，来和同样坐在他摊上的宴敛聊嗑。正是因为这样一从上而的对上层阶级的敬畏与羡慕。在他们骨里已经刻上了士大夫人一等的教条。

    穷秀才，穷秀才，再穷，平百姓也得躬来尊他一声秀才公。

    这些事，宴敛看的透彻。前世已不可追，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，他正以一飞快的速度这个大环境之中。颇为安然的享受着这些便宜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咽最后的一汤，张老的闲嗑也到了尽。宴敛从荷包里掏十枚铜板，递给张老。并说:“多谢老伯这些天的关照，我明日就要动回乡了。”

    四个铜板的骨汤，六个铜板的炊饼，几乎是这福州城最低廉的价钱。也仅仅是能填饱肚。这还得是张老把分量给的足足的况。

    听到宴敛这样说，张老迟疑的问:“秀才公不等乡试放榜吗？”

    宴敛摇了摇，无需多言，转离开。

    乡试放榜须得九月中旬左右。一来路印快要到期了。二来能不能中是一回事，可是如今他中羞涩啊！住不起三钱银一晚的等房。要不然也不会厚着脸去看白书。吃这的炊饼。

    ☆、第二章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宴家所在建宁府松溪县河村。距离福州府便是乘坐车也需要五六日的脚程。

    扶着车夫的肩了车，宴敛哆嗦着，这些天的颠簸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。等到脖不那么虚无力了，这才从荷包里掏自己上仅剩的六钱银，递给一旁目光灼灼的车夫。

    “多谢秀才公，多谢秀才公！”连着几天的奔波，终于有了收获，也难怪这般的喜笑颜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