摁着吃了一大盆苍蝇的觉，他立刻握拳，如果院试场没人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绊，并列案首他并不介意，反正都是赚来的。

    可现在他和郝令昌已经不可能站在一起，谭提学居然还非要绑着他给郝令昌炒作造势，实在是人所难。

    “是可忍孰不可忍”，反正已经得罪过谭提学，说不定他已经想办法背后给穿小鞋，不如就彻底得罪一。得罪大发了谭大人为避嫌，说不定还不敢给他小鞋穿呢，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，破脓包反而好得快。

    在谭大人微笑着轻拍郝令昌的肩膀，顺便促自己上台的时候，林重的心一就安定来。

    自己不是冲动，自己就是要——破釜沉舟！

    你谭大人洗白自己就洗白自己，就算阅卷速度奇快，可这么早就大张旗鼓定两位案首，也太不把别的学生当回事了吧。

    除非早就笃定郝令昌那篇文章可以冠绝第二场，否则怎么能这样说？

    就在郝令昌得意洋洋地站在台上拱手致意的时候林重也上前两步，却拱手一揖到底，声音朗朗：“督学大人，学生有话说。”

    啊？

    林案首有话说？

    全场瞬间鸦雀无声，连风似乎都不敢使劲，一切都静悄悄的，所有的睛都盯向林重，看他这时候不上月台谢恩师，要说什么？

    林重尽心加速却努力保持平静，既然演戏，那大家就比比演技吧，他换上一副激不尽的姿态恭敬：“先生取学生案首，是学生莫大的荣耀，能连中小三元，让学生可以光宗耀祖，亦有信心展望举业。”

    谭大人脸上的笑在林重拒绝上台的时候就凝固了，神也冷了两分，声音沉沉：“那就上来吧。”

    上去？

    那样岂不是一辈被绑在郝令昌的破船上？重蹈赵氏兄弟的覆辙？上去了，他以后还怎么反击，难之前受的委屈就只能咽去？

    到时候自己对郝令昌有一不恭敬的都会被人指责反，不念同门之谊，不激谭大人的提携之恩，居然对郝令昌不恭之类的。

    他再度拱手，然后直接一撩衣摆重重地跪在石板地上，“学生不想让先生为难，不敢与郝学兄并列院案首，甘愿退居后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