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他的办公室偷走了一样原料。”

    是潘西。

    她安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，等待着我的回答。但我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还有沃林顿，”她的语气里浮现了一丝薄怒，“他只是一个没脑的怪，你不要……介意他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我屏住了呼，拒绝以任何方式告诉她我听到了。

    “维奥，你……”她的言又止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。她放了我的帷幔，我听见她回到自己的床上，躺，拉上帐。

    我睁开望着前一片无尽的漆黑。

    终于问了我让我困惑多年的谜题，而我也几乎得到了一个默认的答案。但那并没有让我到解脱或者开心。

    反而是更多的痛苦。

    绵而均匀的呼声传来。我悄然起披上晨衣。这一晚对于我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。

    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温冷了一些。炉里的火焰已经渐渐熄灭。休息室里空无一人，一片寂静。这样也好，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我。恐怕我今晚没有心再去应对别的了。

    火焰终于彻底销声匿迹。

    我动了动有些僵的手指，羽笔在羊纸上画一扭曲的弧线。我把它撕来成一团，然后开始收回四散的思绪。与其说我在思考，不如说我在放空，我的大脑几乎无法工作，更别提去想什么七八糟的东西了。

    “妈妈：

    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。炉里甚至不再有一丁儿火星。公共休息室里很冷，我的墨几乎都要被冻住了。”

    我停笔。

    该怎么叙述这一晚所发生的事呢？要我原原本本地去复述我与爸爸之间的争执吗？我懊悔又迟钝的发现，经此一事，恐怕爸爸会迁怒于妈妈。无论他们本来的关系怎样，即便是如履薄冰，那么现在那层冰恐怕也该碎裂了。

    “今天我了一件蠢事，妈妈，我说了不该说的话。我把一些早该心里有数的问题都说了来。他很生气——理所应当地。

    很多很多年前，我曾经问过你，我问你我的父亲是谁，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。你回答我，爸爸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来，但他非常我。我想，你大概在后半句话上说了谎。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，也许我对于我的父亲而言是一段——”

    我再次停了笔。

    “我希望我没有打扰你。”